邺漱松开她的手:“金小姐自重,我话说到这儿,你理应明白,往日你我情意便到此吧。”
邺恬在过廊的柱子后瞧着,锦竹很是不解。小姐一向不欢喜金家小姐,今日竟做了个人情,让二人见面。
“小姐,奴婢是真的看不懂您,为什么要金家小姐和少爷见面啊?”
邺恬转身:“自然有我的道理。”
突然锦竹唤了一声“少爷”,邺恬的笑容立马僵在脸上,缩着脖子准备偷偷溜走。
邺漱一手提住对方的衣领,把她拖过去:“还想跑!”
邺恬笑嘻嘻:“邺漱,好巧。”
“你先下去。”招呼锦竹退下,她提着邺恬到了书房。
“你可知道你那样做会惹出多大的祸事!”邺漱挎着脸,厉声质问。
邺恬深感委屈:“我这不是为了帮你吗,从小到大,你虽然对她不冷不热,但是她一直不死心。如今约你们见面,把话都说清楚了,以后她便不能再缠着你了。”
邺漱不晓得她还有这样的想法,觉得自己错怪了人,语气好了些:“以后这些夭夭桃花,我会尽量不去招惹的。”
邺恬倒是生气了,抓住这个机会不放,一脸无辜,楚楚可怜的样子。
邺漱平日最是见不得她这般模样,心想还是找个借口遁了。
“今日军营有事,我就先走了。”
邺漱走在路上,这到头来还是自己不对了?想起金灵临走时双目微红,眼含泪水,不觉有些愧疚。
邺屏老远就看见满脸愁容的领头,忙迎了上去。
二人边往营帐走,一边说话。
“领头,发生什么事了?”
“没有。对了,将士们呢?”邺漱四处望了望,很是安静。
邺屏回答:“都在营帐呢,我一会儿叫他们出来。”
邺漱点头,在原地等着。
这天莫流起来,却发现将士们没有出去训练,以为出什么事了,便问了旁边的人。
那人回答:“领头每个月都会带我们去城里,回家看看,有的远的,就四处逛逛。”
“还有这等事?”
那人见莫流是新来的,便解释:“这是领头宽宏,也是并无战事,所以将士们才有机会。”
莫流“哦”了一声,碰巧邺屏进来,领着他们出去。
邺漱就站在外面,顺势跟着部队。
进了城,邺漱交待了几句话,便散了人群,然后独自坐在茶楼喝茶。
莫流进了茶楼,坐在对面。
“你怎么不回家看看?”邺漱问。
莫流顺着她的视线,想看看邺漱在看什么。市集上人来人往,深甚是热闹。
“我说过,在没有学有所长之前,我是绝对不会回去的。”
邺漱觉得无趣,低头喝茶。
“你已经在军营里过了半个月了,现在觉得如何?”
莫流想了想,不禁反问:“军营确实比我想象中苦,你们每天这样练,到底为的是什么?”
在军营里这么久,将士们每天都重复着大量的训练,既无味又苦累。
邺漱放下茶杯,仰了仰头:“你看市集上的百姓有什么感觉?”
莫流不明白这有何联系,便说了自己的看法:“宿雨清畿甸,朝阳丽帝城。丰年人乐业,陇上踏歌行。”
“你看那边。”莫流顺着邺漱的指示望过去。不远处围着一群人,人群中几个魁伟大汉,为首的是一个瘦小的中年人,他们与街边的一个小贩起了争执。
为首的人叫嚣着要收保护费,那个小贩是个年近六旬的小老头,说自己没有余钱,前些日子都上缴了。
中年人自然不肯罢休,命令手下砸了老头的摊子。莫流想也没想,冲了过去。邺漱随后跟了去。照莫流这般性子,拿不准又会闯祸。
果不其然,莫流义愤填膺,攥着拳头正要过去,被邺漱拦了下来。他本被此事激怒,猩红了眼,见有人拦着,便动起了手。
可他哪里是邺漱的对手,不过三两招便被制服了,押着不许多管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