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气势高涨的镇北人截然相反,原来十分活跃的黑衣人一伙,最近则十分地狼狈。
当时,听到红七回来的消息之后,黑衣人知道事不可为,再挑拨也没有了任何意义。毕竟他们在镇北城的人手有限,如果不借助这些难民的力量,只凭他们自己,是玩不出什么大花样的。
再继续闹腾,除了暴露出自己,没有任何益处。
黑衣人最后只能无奈随着人流撤退,留待以后再寻觅机会了。
但是,很快,黑衣人就发觉他的想法实在是太乐观了。不出几日,黑衣人就骇然发觉,他们分布在镇北城里的钉子正在被人一颗颗拔掉,只一日之间,他们就损失了十数位好手。要知道,现在他们在镇北的总共也不过百人左右。
黑衣人倒也果断,知道肯定是镇北王府已经开始出手扫除奸细了。
只要镇北王府有心,就能够将镇北城弄成铁板一块。这些年,东平在西川、汝南甚至皇宫都埋下了许多暗钉,可唯有镇北城,这么多年经营,也没能有什么太大成效。也只有前些日子,抓住了机会,借了难民之潮才侥幸混了这么多人手进来。
如今镇北王府已经腾出手来清洗,再不撤退,只怕就要全部折在这里了。
只能撤退了。
黑衣人做出了这个决定,联络了剩余的人,当晚紧急撤退。
一路上黑衣人心情十分苦涩,这样占尽优势的局面最后都给人翻盘,回去之后,只怕没有什么好果子吃。可黑衣人不敢不回去,他们的家人都在东平王府的控制之下,如果他们敢叛逃投敌,等待着他们家人的,就是东平王府的屠刀。
就算回去是死,他们也没有别的选择。
这时,一片漆黑的夜色中,突然出现瞳瞳的人影。
微弱的月光下,青衫飘飘的司马笑出现在了黑衣人一群人的面前。
黑衣人的心一沉。
司马笑冲着他们微微一笑。
“来而不往非礼也!”
数日后,在战线前沿的东平世子向炎接到了镇北世子兼镇北军统帅李墨派人送给他的礼物,一百来颗人头整整齐齐地码在礼盒中,血淋淋地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
而同样的夜色中,一骑正急速驶向镇北关。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原本在镇北城外大营坐镇的李墨。
“红七!”
马背上的李墨念这两个字都有些咬牙切齿了。他是希望红七回来,可这绝对不是他希望的方式。
那个女人,竟然连和他商都不商议一声,就自个儿跑去了镇北关!
真是,真是!
真******!
向来贵族风范的李墨都忍不住爆了句他平常绝对不会说的粗口,因为现下除了这句,实在再找不到别的更符合他现在心情的词儿来了。
那个女人,看他见到她了之后,不……
一路上,李墨脑海中不知闪过了多少要惩罚红七的念头。
当天微明时,李墨赶到了镇北关。
在守关将军的引领下,他终于见到那个女子。
晨曦中、朝阳下、微风中,衣袂飘飘的红七,回头,对他淡淡一笑:“你来了。”
顿时,李墨忘记了一切。
“嗯,我来了。”
我来了。
你在这里。
我们现在在一起。
还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的呢?
你想要做什么,尽管去做。
反正,我在这里。
那么,又有谁敢动你?
当日,李墨让人分别对黑太子和蛮王传了话。
对黑太子说,若敢动我的女人一根汗毛,那我要大燕以国相葬!
对蛮族则说,红七他护定了,蛮族接受,继续之前的联姻也罢,不接受,取消联姻也罢,他都没有意见。只是,蛮族若是敢同燕夷狄联合起来一道进攻镇北关的话,那他李墨,第一个要灭的就是蛮族。
李墨的话,没有人敢轻视。
蛮王不敢。
黑太子同样也不敢。
蛮族王帐内,蛮王问众蛮族族长:“现在好了,你们说要怎么办?还要同他们一道进攻镇北关吗?”
众蛮族族长都歇菜了。
他们早就被李墨打怕了。本来想着现在大燕黑太子发难,还纠结了夷狄的军队,来势汹汹,正好给他们当出头鸟,削弱一下愈来愈强的镇北,免得以后一辈子都被压在下头,过得憋屈。
不曾想,如果他们这么做的话,李墨不理黑太子他们,要先拿他们开刀。
那就不妙了。
跟李墨打,就算是现在镇北军留守的人数只有以前的四分之一,他们也没有那个胆。别忘了,李墨帐下率领的亲军可留在镇北没有动。这五千亲兵是李墨亲自训练的精锐,李墨就曾经凭借这五千精兵深入草原,杀得他们闻风丧胆。
现在如果他们还跟在黑太子他们身后摇旗呐喊,那不是便宜没有占着,还引火烧身了吗?
本来他们现在和镇北的关系好好的,马上都是姻亲了,以后李墨是蛮族的女婿了,总不好对他们下手吧?再说,人家李墨根本就看不上他们这偏僻的一亩三分地。只要他们不进关内劫掠,大家就你好我好大家好。
现在搞得李墨要跟他们来个你死我活,不,是他们死,李墨活,那咋整?
没有办法整。
有个族长就怯怯地道:“这,我们还不是怕那李墨如此喜爱那红七,蛮蛮嫁过去了之后万一以后给那红七欺负没有好日子过吗?”
众族长对那个族长投以嘉许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