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来这儿啊。
挑云这才明白,不过又有点不明白。今儿个是世子爷大婚的日子,那些贵公子们可都在前厅等着爷去迎亲呢,这个时候,爷巴巴地来红姨娘这里干什么?
而且,男人要成亲了,新娘不是自己。
只怕哪一个女子心里都痛快不了吧?
这个时候来这里,不是找不自在吗?
一向英明的爷今儿个这行为,怎么好像有点犯傻呢?
挑云心里瞬间闪过了这么一个念头,不过,也就只是一瞬间的事儿,立马,挑云就恨不得给自己一个耳刮子,他在想什么呢?天纵之姿,英明神武的爷怎么可能犯这种一般男人才会犯的错误呢?
爷这么做,肯定是另有深意的。
至于这个深意是什么,像他们这种普通人怎么可能想得到?大胜蛮族,神勇无敌、智慧无双的爷的深谋远虑果然如同深不可测,令人高山仰止,佩服、佩服啊!
挑云用无比崇敬的眼神看着李墨的背影,钦佩之情如同黄河之水,滔滔不绝。
李墨站在梧桐院的门前,门是关着的。
李墨知道,红七的身体较一般姑娘家的体质还要弱上许多,太医说,她曾经生了大病,虽然好了,但底子本就差了。上次又昏睡了许多日才醒,如今身体可以说是气血两亏,表面上看着虽然还好,更正常人没有什么两样,但其实,身体就跟纸糊似的,一旦再得了什么病,就是对平常人来说,不过是小病,对她而言,都有可能变成来势汹汹的大病。
所以要格外注意保养,不可受寒,也不可太热着了。
她如今睡眠虽然就一般人来说多得有些不太正常,但对她来说,反而是一件好事。可以让身体慢慢地恢复、调养,就算是不能如同正常人一般,但,也多少可以养得稍好一些)
因此,梧桐院每日开门得都比别处要晚许多,早饭也开得比较晚。反正因为李墨送了厨娘来,梧桐院也有了自己的小厨房,倒也不会不方便。
这个时候,不过将将辰时,红七十有八九还在睡觉。刚才来的时候,却是把这一茬给忘了。平常,就是来梧桐院,他也不会在这个时辰来的。
挑云这时已经殷勤地上前,抬起了手,就要叫门。在他的心里,可没有什么打搅不打搅别人的念头,整个镇北王府,有哪个地方是爷不能来的?别说是门关着,就是门锁了,爷要进,也得乖乖地给爷开。
李墨这时却张口唤住了他:“挑云。”
“爷,有什么吩咐?”
挑云立马来到李墨的跟前,恭敬地问道,时刻准备为了李墨的一个命令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算了。”
李墨说道。
算了?什么算了?
挑云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待看得李墨转过了身,这才意识到,李墨说的是不用敲门叫人了。挑云满心得不解,这都巴巴地在雪地上走了这大老远,才走到这里,怎么又不进去了?这既然不进去,又白白走这么老远干什么?
挑云实在不明白。
不过,不明白的事儿,他一律都以英明神武的爷自有爷高深的用意解释过去了。反正只要是爷说的,就不会有错儿。
挑云干脆地应了一声,也准备转身随同李墨离去。
偏就在这个时候,梧桐院的门开了。
“世子爷!”
开门的是小丫头念儿,此时大张着嘴,满脸的惊讶,虽然李墨这些日子的确隔三岔五地会来梧桐院,不过,也万万没有想到,这一大早,一开门就会看到,不禁失声惊叫。
念儿的嗓门本来就较一般的女孩大上一些,这么一叫,院子里起来的下人们纷纷朝门口看了过来。
有的在井边排队等着打水洗脸,有的在屋子里头梳着头,大都才刚刚起来,换了别的院子,这个时候,怕不早就忙完了,梧桐院才刚刚有了动静。
本来这个时候也还没到开院门的时间,只是小丫头念儿昨日捡了一只从树上掉下来的鸟,折了腿,包扎了一下,送回了树上去。今儿个惦记着去看,顺便喂些东西给它,这才打开了门。
碧儿如今在梧桐院得红七的提携,也颇有几分体面了。从一个什么也不是的粗使丫头,如今,已经升为二等丫头了。虽然比不得春风这些跟着红七过来的老人,但,在原来这院子里的下人中,待遇却是独一份的。
此时在院子里的大多是些粗使的丫头或老妈子,碧儿的身份是最高的。
她就迎了上来,给李墨行了个礼。
“爷先请里头歇会儿,我这就让人去同姨娘禀报,说爷来了。”
众目睽睽之下,李墨就“嗯”了一声,迈开脚步,随同碧儿走了进去。跟在后头的挑云疑惑地摇了摇头,这不是要走吗?怎么又进去了。
高深,果然高深啊!
主子的心思。
碧儿请李墨在偏厅坐了,让小丫头去同昨日在红七那里值夜的春风说李墨来的事儿,又准备派人通知冬雪,请她给李墨泡茶。梧桐院的人都知道,别人泡的茶,泡了也是白泡,碧儿是个聪明人,自然不会自讨这个没趣。
不过,没有等碧儿吩咐下去,冬雪就已经来了。
她今儿个没有梳以往惯梳的双环髻,而是梳了个偏的螺髻,褪去了几分孩子般的天真稚气,多了几分少女的娇媚。身上的裙子不是府里按惯例做的那几件,而是红七赏给她们几个的。多是以前红七的衣裳,颜色鲜艳,不大符合现在红七的喜好,因此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