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千百双眼睛的电流相击,燕傲男大有身陷囤囫之感,盘玉娇也收敛了往日的笑颜,不知所措在呆愣在旁。
场内率先回过神来的居然是白霜满头的老夫人,只见她敏捷地上前一步扶起倒地的巫医阿公,一边从怀里的绿瓷小瓶里倒出颗药丸喂入他口中,一边心痛地埋怨道:“看不透何苦要勉强自己。”
林正满脸的震惊,御下了往日的暖暖笑意,那玉人之姿被火光映得格外地娇异,若有所思地盯着燕傲男道:“巫医阿公,鲜少占卜一个人的过去,现在和未来,今天他却为姑娘破例了。”
茫然又内疚的燕傲男担忧地道:“他伤得重吗?”
林正见那灰败脸庞渐渐笼聚了气色,叹口气欲言又止道:“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他会因为占卜受这么重的伤。
单是能够看出自己的由来,已经算是不堪负重的天机了吧,燕傲男心道,闻林正此言也唯有黯然伤神。
“咳。”一声轻喘后,巫医阿公缓缓醒来,半眯着眼睛盯着火堆里的光芒,神志不似很清楚,他轻轻地推开老夫人的扶持,显得有些摇摇欲坠,却坚定地站稳,双手起一个古老而神秘的手势,朝着东方的天空俯身相拜。
闻声而动的寨民们,除了老夫人、林正、燕傲男三人,也都跟随着他跪地参拜,四周升腾起一股肃穆而紧张的氛围。平日里忙碌于各种劳作的普通寨民们,被满天的红光相映,渡上一层层虔诚而神秘的光辉。
燕傲男觉得自己的魂魄似乎也被某种力量所牵引,身体越来越热,双目失神,双膝有股向往亲近黄土的冲动,她暗暗运力抵御,稍复清明后,迎来一缕隐诲莫明的目光,正是老夫人隔着重重人影投射而来。
燕傲男迎着她的目光递过去一个勉力的笑,她看到老夫人脸上淡淡的惊异,老夫人的目光秋水般地转向了林正。林正冰雕玉琢的脸庞上,已经隐隐浮现某种痛苦的神色,连燕傲男的眼力已然看得出那颈额间密布的细汗。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般的漫长,巫医阿公才收回那个古怪的手势,篝火瞬间暗淡了许多,寨民们仿佛由于接受过一轮洗礼而变得心情格外地愉悦,欢呼地迈开轻快地脚步,围着火焰跳起舞来。
也有年长的寨民,纷纷上前向老夫人和林正呈上了架子上刚刚现烤的食物,那弥漫的香气勾起了人们的食欲。绿萝细心地上前为林正递过去一块白素锦帕,他轻拭面容后,转过头去,聆听老夫人的淳淳低语,神情越来越惊异,微不察觉地看向燕傲男。
盘玉娇接收到心上人的目光,自然不会多情地以及为那是他对自己的关注,胸口里不免泛起了酸涩的滋味,别过脸却看到了慕容文山那明亮而充满期待的眼神,更加地心烦气乱。
“这是我家老夫人赏的贺岁酒,燕小姐,请你尝尝吧。”绿萝难得极为恭顺的站到了几人身前,手里托着的一个玉盘里放着一盅酒,带着别有深意的微笑。
盘玉娇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异香,愕然般盯着她的脸,却只是得到了绿萝一个暗暗警告的眼神,燕傲男双手接过了玉盘上的酒盅,迎着老妇人慈柔的笑容仰脖饮尽后道:“替我谢谢老夫人。”
“不客气,老夫人让我通知你,晚会结束后她要找你谈谈,等会我安排人接你过去。”绿萝带着得逞般傲娇的神情扭臀走开了。
盘玉娇失魂地盯着林正,稍倾仿佛作了一个艰难的决定般开口道:“文山,我拜托你一件事行吗?”
慕容文山欣喜若狂般上前一步,露出整排皎洁的牙齿道:“阿娇,有什么事你就开口直说吧。”
“晚会结束后,我要跟着阿爹去主屋,你能帮我送傲男回去吗?”说到这里她略有些不安地看了眼燕傲男,见她只是略有所思的盯着巫医阿公。
“当然没问题,照顾燕姑娘也是我的责任。”作为寨子里出色的安防人员,好客的容慕文山热情地接受心上人的安排。
巫医阿公灰白的脸色,看得燕傲男有些心惊,在她看来这个神秘的阿公是因为自己而受了如此重的反噬,不论目的是敌是友,她都不忍看到年迈的他承受身体某种疼痛之苦。
她想到躺在自己发簪里的那几粒回魂丹,有着上前喂他一粒的冲动,然而被周遭不少依旧带着敌意的目光相缠,燕傲男决定等晚宴结束再去找巫医阿公。收回目光的同时,她看到不远处的绿萝嘴边缀着耻笑。
想看自己出丑是吧?她要失望了呢,虽然不知道绿萝此举是出于老夫人的授意还是她自作主张,打小在外祖母药桶里泡大的她,怎么会惧怕这区区春药,于是燕傲男也回以她明媚的笑,被火光映照的分外娇媚。
“一起来跳个舞吧。”盘玉娇撇开心头的阴影,满目憧憬地牵起燕傲男的手道:“据说诺若孜节上跳火舞时赢得最多花朵的单身男女,就能够拥有圆满的爱情。”
“听上去很有意思,那我也来试试有没有这份好运吧。”看着绿萝吃憋的神情,燕傲男难得好心情地跟着随性去放松。
篝火将盛装的寨民们映得更加地喜庆欢乐,燕傲男渐渐地也能够跟上大家统一的步伐,牵挂般频频转首看着巫医阿公闭上的眼眸。
墨绿长衫的林正端坐在那里,不由自主地被那翩跹的身姿牵动目光,老夫人低沉的声音响起:“阿正,你应该知道桃源药寨对于你的意义,那个姓燕的姑娘太不简单了。”
“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