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训着话的人,突然没了声音,林掌柜非常诧异地循着龙一业的目光,看向这边的两人,在气压低沉的空间里,应声道:“大少爷,您放心,这些日子我会安排人抓紧查验那些可疑的玉件,还会想办法再高价寻觅一些可疑的玉件来,您工作这么忙,打个电话给小的就行,不用特地来督工了。”
龙一业依旧像一座山那般耸立着,那目光深沉似海,涌过刺痛、隐忍、贪恋和淡淡的愤懦晌永恒。
看着燕傲男静默而歉疚的脸庞,莫明的恐慌掠过龙一欢的心头,忍不住出言相讽道:“我记得这龙氏珠宝应该还是我在当家作主吧,怎么就需要劳烦大哥亲自来跑了。大哥,你总是这般亲力亲为,把如花****丢在一旁,别说爷爷要找你谈心,就连我都看不过去了呢。”
身份,地位,复杂的豪门恩怨,龙一欢仿佛抽出一把刀,生生地切断燕傲男与龙一业之间距离。他果然知道自己最介意的是什么呢,燕傲男在心底暗叹了一口气,慢慢地低下了头,错开那带着浓浓质问的对视目光。
最为擅长揣摩人心的林掌柜,也适时递过笑容道:“大少奶奶也很上心,这些日子里往我这里跑了不少趟,明里暗里地都在认真地张罗此事,真是与大少爷您夫唱妇随,漂亮又能干,实乃是龙氏之幸呢。”
那一声称谓,突然间让许多坚持与等候都变得格外可笑,不管龙一业是什么态度,在许多人眼里她不过是一个可悲的横刀夺爱者。她不愿意,真的不愿意重走娘亲的老路呢,钝痛与歉疚让她悄然出土的嫩芽在狂风暴雨中煎熬,连仅存的一点温暖也在一丝丝剥离。
终于她鼓起勇气,抬首扬起笑颜对一旁的龙一欢笑道:“你不是说那家餐厅的东西很不错,我们还是赶紧过去吧,肚子都饿了呢。”
你终于还是选择妥协和逃离了吗?你终究不愿意等待了吗?龙一业的目光深深地控诉着她的胆怯,仿佛在说“胆小的小妖精”,原来让你站在原地不动,也是件如此艰难的事呢。
对于打击大哥这种事,龙一欢一向是乐意至极,这一刻他化身为最搭档的演员,笑得宠溺般道:“是的,小燕子,我们赶紧过去吧,那家餐厅情侣餐的生意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好,去迟怕是没位子了。大哥,不好意思,我今天就不方便留你一起用餐了。”
眼前这一场戏并不高明,他自然知道这是最拙劣的借口,虽然不知道她缘何出现在这里,如果这两人需要风花雪月,何必选择这么一个不解风情之地。
自始至终,龙一业始终一言不发,直到那对璧人踏入了专属电梯,他的目光才慢慢地收回来,一如既往地坚定。他认定了的事情很少会改变,默默在心底对着那抹丽影道,如果你想逃就让我将来有资格的时候去追吧。
如果这世上还有人能够懂爷爷的心,那么肯定是他龙一业了吧,小欢他素来摆出个浪荡公子的调调,其实他不知道爷爷才不在意那些。越是****快活越是能够帮龙氏开枝散叶,就像他们的父亲一样,娶了几房太太生了一堆子女,才是称他的心如他的意。
为龙氏生儿育女的女人可以有很多,可是被允许坐在当家主母位置的人却是必须被老爷子亲自选定,自他昨夜与白飞飞摊牌的事,被刘希易那家伙别有用心地拍下来送给老爷子过目后,他遭遇了前所未有的重压。
他是不是应该感谢刘希易那个一直和自己作对的家伙,让他不需要亲自去和爷爷摊牌,他龙一业偏偏就不想重走父亲的老路了,但是他会用自己的行动来证明,他才是最适合龙氏的新家主,而且不需要靠什么联姻手段。
当然这一仗还有很长时间要打,而最应该给自己鼓励打气的那个小妖精,居然在这一刻逃离了,不是没有生气和心酸,但是他龙一业从来不相信眼泪,素来习惯了寂寞行走的他稳健地迈开步伐,在林掌柜的恭送陪同下,出了龙氏珠宝的大楼。
燕傲男神情纠结地坐上了龙一欢的车,已经没有了前一刻伪装的亲密,龙一欢戏谑地冷笑道:“小燕子,你又打算过河拆桥了吗?”
那刚刚裂开缝来的心,正在恍惚间,燕傲男迷茫地回应:“你在说什么呢?”
“你还真是懂要怎么伤我的心,算了,反正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我已经习惯被你利用了,如果你觉得用的顺手,以后还可以继续。”龙一欢苦笑道:“不管怎么样,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吧。”
坐在车内的燕傲男,感受着四周突如其来的压抑感,透过车窗看着不远处,有个熟悉的招牌闪烁,正是繁华街景里,一幅别有江南韵味的红灯笼,无奈而抱歉地道:“我其实已经和别人约好了晚餐。”
已经承受过诸多伤害,似乎也并不介意更多一些,只是凤眼里溢出些清冷的光,龙一欢淡淡苦笑弥漫唇边道:“小燕子,现在连陪我吃个饭都不敢了吗?算了,你去吧。”
一个不再和自己讨价还价的龙一欢,不再谈条件就付出的龙一欢,令燕傲男觉得很不自在,但她还是毅然决然地推开车门,突然想到什么似地转过头来问道:“你的身体,没有出现什么样的不适吧?”
龙一欢的眼睛又死灰复燃般亮了起来,或许脖子里的那块玉,反倒成了如今彼此之间最紧密的联系了,忍不住笑得很满足带着一贯有点欠扁的调调道:“小燕子,谢谢你还想得起来关心我,哪怕只是为了你家祖传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