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天刚破晓,白四妮今日起的特别早。哪怕起的特别早,村子里也已经传来了隐隐约约的哭声,悲恸如斯,鸟兽寂静,给天蒙上了一层惨淡的灰色,久久绕之而不退。

白老爷子也早已起床,看来是昨天睡的也不□□稳。

披着一件灰扑扑的外套站在门口望向村里,眼里不禁有些湿润。叹道:“该来的还是要来的,我们每个人都得受住,谁也逃不掉。”

郑婆子也叹息一声:“这一出去又不知多少年才能相见,活着的又能有几人呢!”

正如《汉乐府诗曰》

十五从军征

[ 汉·佚名 ]

十五从军征,八十始得归。

道逢乡里人:家中有阿谁?

遥看是君家,松柏冢累累。

兔从狗窦入,雉从梁上飞。

中庭生旅谷,井上生旅葵。

舂谷持作饭,采葵持作羹。

羹饭一时熟,不知贻阿谁!

出门东向看,泪落沾我衣。

里面各种心酸,只有自我了知。一分离,难相逢。

此世难得再相见,谁又愿意,有人说是博的战场功名,可这对于广大的贫苦人民来说,这不过是存在画本中的一丝难得的虚妄与寄念。

无可奈何,征兵的人终究走了。被征兵的人也走了。村子里静悄悄的。

从未如此感觉到一阵风也是有声音的,一片叶子落下也如此喧嚣。很少再听到欢声笑语在树叶中飘荡,笑容在时光里绽放。

一年过,春风好。

二年过,夏木生。

三年过,秋风起。

四年过,冬雪瑞。

五年过,四季安。

六年过,念想消。

七年过,空坟堆。

八年过,忘名谁。

九年过,徒伤悲。

十年至。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十年间,战争的消息偶有传及到这个偏僻的小山村,土豆的花早已开在了门前的小山坡上。没人回来终究没人回来。

春来夏去,又是一载。寒来暑往,又过一季。

俗世中的琐事,把这渐渐埋没掉,只有在那夜深人静的时候,那些人才会在被窝里偷偷的哭泣思念。


状态提示:21.战事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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