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顺着来时的路往回走,一路上左顾右看的实在没发现有什么异常,道路两旁全是大门紧锁的铺面。也不知是我眼力太拙,还是那姓洛的危言耸听。但纵然是丝毫没觉出任何异样,我也不得不承认姓洛的一席话,还是让我走在这漆黑的夜路上感觉背后凉嗖嗖的。
拐过一个街角,我见铺子门前停着一辆商务车,大灯射出的光亮在黑暗中撕开两道巨大的裂缝,老远便照的我睁不开眼。我用手掌半遮着眼睛,慢慢的摸过去,直到越过了车头,才舒展开来。
“这么晚了,你去干什么了?”只见一虎头虎脑的大汉站在红升堂的牌匾下朝我问道。
“哟!这不是虎头哥嘛,这么晚了来铺子里做什么?”我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车子,玻璃太黑看不清里面。“这来了怎么也不进去啊,站在门外这凉风吹的,小心挨了凉。”
“少跟我在这乱扯,问你话呢。”他一摆手不耐烦的沉声道。
我一番客套奉承,没成想换来的却是他的没好气,心下顿时不悦。这家伙是狐假虎威惯了,心想要不是看在老管家的面子上,老子才懒得理你呢。平日里这家伙跟在老管家后面,连老头子都不放在眼里,更别说正眼瞧我了。心下想来:你一个跟班我一个伙计,分明就是一只骡子一头驴,不分高低,可偏偏要在那踩着高跷扮高头大马。
“我说虎头哥,我去哪是我的自由,没必要非得跟你交代吧,就算是老管家让你带队这次的差事,那也是上了路后的事不是。”弹指间的思量,让我决定不给他这个“高头大马”一点面子。明天还得一同上路远行,这要是现在就输了势,一路上还指不定对我怎么使脸色摆臭脾气。
“你……”他面色一沉,霎时也有些不知所措,可能压根就没想到我会顶撞他吧。“没功夫在这里跟你耍嘴皮子,要是有要带的东西就抓紧取来,没有就赶快上车。”
“额,这是要去哪?”
“机场。”
“机场?不是说明天一早出发吗?怎么现在就去机场。”
“计划有变,东家吩咐连夜出发,不然来不及了。”他话语中的不耐烦越来越浓了。
“什么来不及……”我还没问完,就被他给打断了。
“你他妈到底走不走,这一大车子的人就等你一个,我们能等你,你去问问那飞机等不等我们。”他朝自己的脑门一拍。“我他妈长这么大脑袋也没能想明白,这东家是怎么想的,非要带上你个雏鸟,这都还没出发就开始拖后腿了。”
我懒得和他计较,也就没在说什么,上楼拿了包裹便钻进了车里。开车的是湾仔,虎头坐在副驾驶,左教授和那个李大仙坐在中间一排,而我则和那个下地干活的王大岁坐在后排,没看见先前那个女的。可能是受到先入为主的影响,我那本来嗅觉不太灵敏的鼻子,竟然闻出了王大岁身上的土腥子味。
“嘿,小兄弟,叫什么名?”
“小弟姓罗名德辰。”我捏了捏鼻子,通了通鼻腔,这家伙一开口,我只觉得这土腥子味越来越浓了。
“哟!那敢情罗德宝是你……。”
“哦,是我堂哥,怎么、你认识我宝哥?。”我一边说着一边扭着头透过后车窗扫视着车后。
“何止认识啊。”他一拍大腿。“太熟了,知道吗?”他将头发朝后一抹。“你伢子,知不知道俺是谁?”
“不知道。”我直摇头。
就在刚才上楼拿包那茬,老头子跑过来在我耳边特别交代,千万装着不认识这帮人。只做自己份内的事,事不关己莫要插嘴涉足,这是东家对手底下人最最基本的一条要求。如果让东家知道老头子晚上跟我透露的那些话,那老头子这个大掌柜也就算是干到头了。
“哎!也不知道你伢子在这广州城是怎么混的,连俺都不认识。”他说着便将脸凑过来,指着眉头上那颗黑痣。“你哥我姓王名大岁,在广东广西两省地界,那都是能吃的开的人物。看见这黑痣没,这可不是普通的痣啊,这是大字下面的那一点,江湖人称两广小太岁,那说得便是俺。”
他这牛皮刚吹完,惹得一车人是哄堂大笑,我强忍着笑意,又朝后头扫了一眼,先前跟在后头的一辆普桑,已经在刚刚那路口拐走了。
“哎我说,小王同志,你这一会江湖人称穿山甲,一会又是什么两广小太岁的,你到底啥名号?”说话的是前排的左教授,他这边刚说完,那边又是一阵哄笑。
“这……嗯。”这王大岁扯了扯嗓子。“真不是俺说你们,俺跟这位小兄弟在这瞎扯蛋,你们跟着掺和啥劲。”他留的分明是个小平头,可却非要学人家长发飘逸,将头往后一甩,这本来应该是一个很潇洒的动作,到他这却被演绎的滑稽而又可笑。“今个儿,俺就把老底给你们透了,以后在外面别打着俺的名号招摇撞骗就行,那穿山甲只是俺在地下的名号,而在地上的名号便就是那人人传颂的两广小太岁,在两广地界谁见了俺不得给三分面子,知道吗你们!”
“太岁哥是吧,这以后还得多关照关照小弟才是。”我顺着他的话奉承着,也算是给他解了围。惹得他是喜上眉梢,不住的拍着我的肩膀笑嘻嘻的说道:“好说好说,呵呵,怎么说你也是阿宝的兄弟,这以后有你太岁哥面子的地方,就有你混的。”我私下想来,这王大岁其貌不扬,满嘴牛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