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说完话之后,眼神似乎不经意地瞟了我一眼,我想起来那天在粤菜馆,这话就是我说的。辞测多单窝我当时也就是随口扯的,倒是没有想到他会记得这么清楚。
苏墨的话音刚落,就听到凌炜浩从鼻子里哼哼了一声,“不知道是哪个没有眼力见的说的混话,要是这次东郊的地皮拿不到手的话,那我们宁宇就注定了要一辈子被齐盛压着了?商场如战场,瞬息万变,这个道理苏总监不会不懂吧?”
苏墨点了点头,但是,我却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了淡淡的笑意,意思好像在说:林依依,你看,这下说你没有眼力见的可不是我,是你老公!
我瞪了苏墨一眼,也瞪了凌炜浩一眼,按捺住拍案而起,指着凌炜浩的鼻子说我就是你口中那个没眼力见的冲动!
凌炜浩接着又列举了宁宇如果不打的头破血流地去争东郊那块地皮,而是把时间和精力都放在现有楼盘的开发上的种种益处。凌炜浩强调了因为降息而涌上来的一批硬性需求的年轻消费群体,表示宁宇只有养好了精蓄好了锐才有资本跟齐盛一争高下。
整个过程中,我爸都沉默地听着,等凌炜浩慷慨激昂地说完了,苏墨才轻扯嘴角,指着那份他翻都没有翻的规划书说道,“凌总监不愧是在基层奋斗多年的骨干,稳扎稳打。不过,我想林总之所以把我请来,应该不是只求稳的吧?如果是这样的话,林总,您有凌总监就够了!”
苏墨这话一出口,在场的人脸色都有些变化。一来是因为苏墨这话有点逼迫林增年表态的意思;二来话语中对于凌炜浩的暗讽之意也很是明显。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的穷苦出生,凌炜浩做事一直求稳,少了几分闯劲,而苏墨刚才的那句正赤裸裸地揭示这一点。
我爸笑了笑,示意苏墨继续往下说,他随即便用一种清冽的声音阐述起来,“我只提一点,宁宇必须要在现有的基础上,开拓新的市场。防御战是市场的领导者才能打的,宁宇要打的应该是一场进攻战。而进攻战最重要的一个原则就是要尽可能地在狭窄的战线上开战,也就是说宁宇必须创造出一种新的产品出来。”
“而东郊的那块地皮涵盖了新的地铁线、大学城和凌总监所提到的硬性需求的消费者等诸多优势,才引的大家都如此地关注,那里可以给我们提供多项发展的空间。我想只有脑袋活了,市场活了,资金链也才能跟着活过来。”
苏墨说完话之后,整个会议室里都静悄悄的,众人默默地把凌炜浩的那份完美规划书放了下来,神色各异地看向了坐在首位的林增年。我看着凌炜浩的脸色也跟着铁青起来,我想他是不是昨天晚上在沙发上睡冻着了。
我爸沉吟了半响,突然站起身来,对着众人说了句,“苏总监说的很好,至于东郊的那块地皮,我个人的意见也是……就算险胜,也势在必得!”
我爸这句话一出,我就感觉到凌炜浩的脸色又白了几分,那天晚上被戴斌揍的淤青看起来似乎也更加地清晰了。但是,苏墨却在此时露出了一贯的若有似无的笑容,不急不缓地问道,“林总既然这样说,那我能否再求个尚方宝剑?在您做出决定之前,大家可以各抒己见。但是,当你赋予了我进行下去的权利之后,除了您以外,就只可以有我一个人的声音!”
苏莫刚一说完,我就默默地在心里夸了他句“够狠”,他这是要彻底抹杀掉凌炜浩的话语权啊。不过,还没有来得及听到我爸的答案,我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我赶紧捂着电话跑了出去,一接通就传来平姐的声音,“依依,小文和雷子现在就在靠近东郊的一家ktv包间里,我们一会儿在里立交桥那里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