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现李佳是个做什么事情都特别专注和认真的人,不像我这种稀有人才,可以一心数用。她削苹果的时候,聚精会神的,好像很怕把那个已经挂的很长的皮给弄断了似的。不过,鉴于在我住院这段时间,哥们还肩负着衣食父母的角色,所以,李佳还是抽空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应道,“如果你觉得你还需要我演下去的话,我就当我是演戏好了!”
一听这带着点不悦和威胁的话语,我就知道自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了,便选择迅速地结束了这个话题。就在医生明示我已经可以出院的时候,我又硬是死乞白赖地在里面多待了几天,直到因为病房的空缺被赶了出来。
不过,一出院,我们家郑太太就拉着李佳说她最近又开始各种头疼、腰疼、胸口疼的,老郑又天天不着家的,弄我这么一个累赘(说这话的时候,郑太太一点亲娘的表情都没有,一脸嫌弃地指着还坡着脚的我)在家里,她一个人实在是照顾不来,就硬是拉着李佳没事上我们家去。为此,还特地给林依依打了个电话,用这些年来都没有听到过的温柔的嗓音跟她饶了一大个圈子回来之后,就笑眯眯地说了句,“依依啊,阿姨再征用你助理两天,你应该不会介意的吧?”
林依依就算是心里介意,嘴上也不能说啊,可我知道她这头要是应下来了,那头我又该倒霉了。郑太太挂了电话,夸赞了一句“林依依这孩子现在当了妈了,还真是懂事不少,不像以前那么的刺头了。”
刚说完,就把矛头对准了我,“所以说,郑霖,你说你为什么三十多岁的人了,怎么一天到晚还跟个半大孩子似的?因为你没有经历过挫折,没经历过婚姻,没有一个人、一个家庭或者一个孩子逼迫着你不得不成熟起来。我看哪,你跟李佳的事情能快就抓紧时间,明天她来了,我就跟她提双方父母见面的事情。”
郑太太在对我进行着惨无人道的思想教育的时候,我正耷拉着脑袋坐在楼梯的台阶上。听到她那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内容,心里飘过一阵阵的冷笑声,如果说林依依、林薇和李萌这三个女人都不算我郑霖人生中的挫折的话,我都不知道“挫折”这位高人到底应该长什么样了!
郑太太刚刚唠叨完,我揣在兜里的手机就跟着响了起来,用脚趾头想我都知道是林依依打来的。果不其然,往屏幕上扫了一眼那熟悉的号码,我就接了起来。毕竟是征用别人的助理嘛,总归还是要摆出点有求于人的样子嘛,所以,我就乖乖地闭口了,等待着林依依在电话那头的发落。不过,她说出来的话,倒是让我有些惊讶了。
“郑霖,我告诉你,这回我这助理你想借多长时间都可以,但是,问题是你要是不给我整出点幺蛾子出来,我连本带利地让你全都给我还回来!”
一听到这句话,我就在这头笑了,心想最懂我的人还是林依依啊,便回应道,“领导放心,别说是幺蛾子了,什么蛾子,哥们都给你整出来。对了,我家干儿子怎么样了,干爸都好些天没有见他了,可想坏我了。这样啊,你跟我干儿子说,改天干爸带着准干妈一起去看他啊,带上他最喜欢的……”
我拍马屁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那头突然传来苏墨的说话声,“行了,郑霖,林依依刚才推着响响去外面散步去了。临走前,就把手机放在餐桌上了,说是等你牛皮吹好了,就自行了断吧!”
说完,苏墨也就没有再跟我多聊,我果然就“自行了断”了!
不过,这通电话结束之后,李佳再次把她的办公室搬到了我家里。早上来的时候,还没有来得及上我的闺房慰问一声,就被我们家郑太太给提拎到了广场上去了。因为上一次我穿的太过猥琐,又被人在背后议论着是不是有病,郑太太一直把这件事情记在心里呢。大概是展览李佳的效果颇好,以至于回来的时候,我多远地就听到了郑太太爽朗的笑声了。
“佳佳啊,你刚才的表现非常地好啊,热情和礼貌拿捏的都很有度啊,我们家郑霖这回真是没看走眼。这样啊,等过几天,郑霖腿脚好些了,我就让他开车载着我跟你郑叔叔一起去你们老家一趟,顺便见见你的父母,谈谈你和郑霖的事情。说起来,我也好些年都没有去过了,现在变化应该很大吧?”
从我的角度看过去,貌似李佳的笑容有那么一毫僵硬,“那个……阿姨,变化的确挺大的,但是,对于我跟郑霖的事情,还不着急……”
郑太太完全就听不进去李佳的话,自顾自地回忆她们那时候的青葱岁月,又念叨着该选个什么样的良辰吉日去会见未来亲家公和亲家母。李佳用求救的眼神看着我,我冲着她耸了耸肩膀,表示郑太太在我们家里的地位是神圣而不可侵犯的,没人敢表示异议(实情是表示了也没有用)。
本来我以为郑太太领着李佳溜达这么一圈就算是了事了,可她就像是突然变身成了“炫儿媳妇狂魔”似的,天天带着李佳各种乱窜。而我无论是从表情上还是肢体上抑或是语言上表达出来的不满,都被处于极度魔障中的郑太太给完全地忽视了。终于,到了忍无可忍的情况下,纵使对方是我亲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