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瞪了他一眼,突然在那座桥上停了下来,张开手臂迎着风向,闭上眼睛大声地说道,“苏墨,你知道吗?凌炜浩当年就是在这里跟我求的婚,而一年多以前,我生日的那天,也差点在这里干了件蠢事。哦,准确的说,是别人以为我要干蠢事,其实,我不过是坐在这里看看夜景,缅怀一下过去。谁知道,那人从背后大声一喝,我就吓的一下子没站稳直接栽下去了。我喝的醉醺醺的,泳游的也不好,还是大冬天的,穿着大衣,就感觉到自己像是一个很重的铅球一样,一直不停地往下沉。不瞒你说,那一刻,我是真的很怕死的。幸亏有人把我给打捞上来了,要不然……苏墨,咱两连发展奸情的机会都没有了!”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我双手拉着桥柱,整个人笑着看向身后的苏墨。他伸手胡乱地揉了揉我的头发,便走到跟我并排的位置,看着前方说道,“那我还得好好感谢一下那位先生!”
苏墨刚说完,我理了理被他抓乱了的头发,本能地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是位先生的?说不定还是一名见义勇为的女士呢!”
苏墨轻笑了一声,“依依,你骨子里有大女子主义的思想在里面!”
我抓着桥柱的手偷偷地冲着苏墨的方向竖起了中指,心里腹诽道:你当你没有大男子主义的思想呢?
后来,大概是因为想起了我和凌炜浩在这座桥上发生的往事,我沉默了许久。苏墨转过身体来,背靠在桥柱上,点燃了一根烟,抽了几口才说道,“我好像选错散步的地方了!”
我转过头来看了苏墨一眼,便也像他一样背靠在桥柱上,叹了口气说道,“没有,一切……都快要过去了!”
苏墨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倒是没有再多说什么,我却突然莫名其妙地追问了一句,“苏墨,我可以信任你吗?”
苏墨先是愣了一下,后扯了扯嘴角,“你可以试试!”
我思索了一会儿,在心里默默地考量着这个所谓的“试试”到底可以试到个什么程度。半响,便试探性地开口问道,“苏墨,如果你是一个女人的,你的姐姐间接因为某个男人而死。你知道这件事情之后,来复仇的话,那么,你为什么还揣着这个秘密两年都不动手呢?甚至试图掩藏掉事情的真相?”
我想这类分析人心的事情,郑霖不擅长,苏墨总归是擅长的。不过,我问完了之后,苏墨却叼着烟看了我好久,才笑着说道,“依依,看来人家都说床上发展起来的关系都不可靠,这句话一点没错。你是该多么地不敢相信我,才连几个人名都不愿意说啊?”
苏墨这话把我说的愣了愣,没错,依照他观察事物的锐利度,从我刚才的话语中,不难推测出我说的到底是谁。但是,我自己主动说出来和苏墨他心知肚明地猜测出来,这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突然被苏墨这样揭露,我有些不自然地偏了偏头,苏墨那不高不低的声音就跟着又在耳旁响了起来。
“林依依,你是一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据我观察,你除了能跟郑霖没心没肺地说着话以外。无论对谁,你说话,总是说一半藏一半的,这种自我保护的习惯可能跟你童年的生活有关。虽然你受过伤害,恨不得把自己包裹成一个带着刺的铜墙铁壁,让试图伤害你的人都没有靠近你的机会。但你别忘了,你在保护自己的同时,你也困住了自己,因为你的铜墙铁壁里只能容得下你一个人。另外,你也把那些试图关心爱护的人一起抵制在了你的门外!”
苏墨已经挺长时间没有跟我说过这么一大段话了,而且,褪去了我已经熟悉的温柔攻势,恢复到我最初见到他的时候的尖锐,总是一阵见血地戳到你不愿意承认的痛处。说话的时候,就让我感觉自己像是个赤身luǒ_tǐ的透明人一样。虽然我明知道苏墨说得对,可很多习惯的养成,不是说你知道它是对的还是错的,就能轻易改的掉的。我带着些怒意看了他一眼,调转了一个方向就想离开了。呆有纵弟。
苏墨也不拉我,只是不疾不徐地迈着脚步跟在我的身后,“不过,你刚才的问题,我依然可以回答你。答案只可能是两种情况:一种是这个女人爱上了那个男人,我指的是真的爱上;另外一种就是她从一开始就不是带着报复的目的接近这个男人的,又或者是一开始是,但是,后来有别的更吸引人的东西冲淡了她最初的目的,比如所谓的爱情,又比如说诱人的金钱……”
苏墨的话把我的脚步给说的愣了下来,他也趁着这个间隙赶上了我,把手中还剩下半截的烟蒂掐灭在一旁的垃圾桶里。看了我一眼,就率先朝着他的路虎停留的方向走去了。回到家之后,我想了想还是给张兰英打了个电话,询问了一下那个叫安怡灵的有没有什么特征,我好确认找到的人是不是她本人。
张兰英在电话那头思索了很久,才想起来说是安怡灵的右耳后应该有一道很长的月牙形的疤痕,那是小时候孩子们在一起玩耍的时候,不小心用铲子戳到的。而且,左手的手腕上有一个很小的红色胎记。
挂了电话之后,我便把家里所有的灯又都关了,脑海中不禁浮现出苏墨白天剖析我的话。越想就会越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可是,越有道理又有些越不敢正视自己。就在我纠结着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一看是安怡然打来的。
我想起来临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