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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家院墙外,高家人拿到了火枪有了底气,在门前搭建掩体,纷纷举枪瞄准院墙上的高家火枪手。眼看着一场火拼在所难免。
就在众人等着开枪号令之际,不远处传来一声喊:“等一等。”
众人望过去,见三个男的快步走来。
“站住,什么人?”高家的一位护院喝问。
“刘叔,连我都不认得了。”来人中的一个笑着说。
被称作刘叔的人忙仔细看,当他看清楚来人的模样时,吓得手里的枪扔得老远,嘴里一个劲地说:“你……你……”除了这个字,他再也说不出别的话来。
刘叔之所以受到惊吓,是因为他看清楚正在走来的,是一个已经死去多时的人。让他更觉得奇怪的是,走在这人旁边的两人,其中一个是周家公子周仕林。
“刘叔,别怕,我不是鬼。”那个让刘叔害怕的人走过来,“我没死,那天我逃脱了。”
“真……真的?”刘叔不敢相信,他仔细端详来人的脸,又摸了一下对方的手。手是温热的,有温度就必定不是死人。刘叔的泪流出来了,说,“活着就好,活着就好。”说着,朝众人喊,“咱们高公子还活着,他还活着。”
高家人短暂愣了一下之后便欢呼起来。在他们看来,高继祖能活过来比打赢周家还重要。毕竟,高继祖是高家唯一的儿子,如果他没了,高家就断了香火。
随着高继祖的出现,周高两家火拼计划流产了。高家拉不下脸去攻打周家,因为,高福山获知了一个事实,高继祖之所以没有死,全是周家的功劳,是周仕林设计让高继祖诈死瞒过官府,又将高继祖送去南方躲避了整整半年多。
救命之恩不得不报。尽管回来的只有高继祖一人,高兰馨再也回不来,但毕竟儿子能活着是天大的喜事。
高福山鸣金收兵,回到高府后的人们手里的火枪变成酒杯,高家上下喜气洋洋庆祝高继祖返家。不过,高福山没有邀请儿子的救命恩人周仕林前来庆贺,因为,他还记恨周仕林,尽管高兰馨的死纯属意外,但高福山照样在心里将周仕林恨得痛彻心扉。
席间,高继祖说起那天晚上发生的事。那晚,他见妹妹跌下悬崖,也跟着跳了下去。
水中早已有人在等着,那人是张森。别看张森表面上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但他打小就在蠡河里游水摸鱼,水性好过常人。
张森潜在水里,通过一根细竹管透气,当他看到第一个掉下来的是高家千金时禁不住一愣,但随即便向高兰馨游去。还没等靠近,高继祖也跳了下来。
这下,张森犯了难。他只带了两根竹管,他自己用一根,另外一根是给高继祖准备的。现在,多出一人,三个人两根竹管怎么分?把竹管折成两段的话太短,如果,不潜得深一些,很容易被官兵发现。
张森感到头疼,看看高继祖,又望望高兰馨,不知该怎么办?望了两眼后,他才发现高兰馨像是昏过去了,头上正渗出汩汩的鲜血,应该是掉下来时脑袋撞到石头了。张森见状,立刻做出决定,救高继祖。反正高家千金身受重伤,救回去也不一定活得过来,那就先救能活下来的吧。于是,张森将竹管递给高继祖。高继祖却不拿,用手指着高兰馨。
高继祖的用意张森自然明白,但他心想,给高兰馨有什么用呢?给了她你怎么办?你又不是鱼,得透气呀;没竹管想透气只能浮上去,结果如何?白忙一场,高继祖肯定要被官兵抓住。
张森胡乱打着手势,他要高继祖明白,现在两个只能救一个,拖的时间长了耽误了逃走的时机,到时,谁也走不了。
正比划着,忽然,一股暗流袭来,只见高兰馨翻滚了几下,竟朝着水底沉去。两人见状,不约而同想去救人。可是,当张森看清楚水底的环境时,立刻改变主意,死死地抱着高继祖不撒手。他看见,高兰馨沉下去的地方赫然是一个黑漆漆的水洞。张森知道,高家千金死定了,即便没因撞到石头而死,也会被水洞吞没。
这时,高继祖憋气已经到达了极限,他知道自己没能力救妹妹了,立刻心如死灰,任由张森带着潜至一个隐秘处,然后,上岸离开了大水潭。
后来,周康寿派人将高继祖送去南方,托一位信得过的生意伙伴照应。为了保证高继祖的安全,周康寿没敢将此事告诉任何人,包括高福山在内。
现在,清王朝气数已尽,别说是抓捕革命党,见到革命党躲都来不及。按照全国的形势来看,清王朝的完结已经近在眼前。所以,思乡心切的高继祖决定返乡,他要让父亲知道,他还活着。
高福山了解过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心里很复杂。
原先,一双儿女找不着尸首他还抱着希望,希望他们都能活下来。现在,儿子回来了,女儿落入大水潭吃人的水洞再也回不来,这个结果对高福山来说是个打击;幸好,高继祖的“重返人间”给了他很大的安慰。
自那天之后,高家针对周家的所有行动偃旗息鼓,但是,高福山依旧不愿与周家来往,尽管他知道女儿高兰馨的死不能怪周仕林,但他心中早已有了解不开的死结,认为周仕林是个克星,专门搞得高家不安宁。
一九三四年,高福山的生命旅程到了尽头。临终前,他要高继祖发誓,不要跟周家有密切来往。他放不下心,怕周仕林还会给高家带来灾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