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春花朝脸上泼了把水,捂着脸喃喃道:“怎么办……”从前一直觉得理所当然,甚至当作生活的重心、颇有乐趣的事,如今却暗暗觉得上不了台面、拿不出手,甚至……有些羞耻。

要不以后还是算了吧,也许她也可以试着绣绣花,弹弹琴,看看书。

说起来,这段时间她正是这么做的,她仰起头,靠在温泉池边,闭上眼。

可是她,不快乐。

就算每天可以和心爱的人咫尺温存,其实,这样的时间也不算多。每天他很早便起床,就连她这个一向早起的人,都觉得那个时间早得离谱。然后早朝,处理政务,常常一天下来,只有晚餐那段时间才又见着他,可是她看得出来,那个时候他已经很累了,累到不太愿意说话了。

而她呢,则是心累。

她这会儿才理解,为什么古代会有那么多深闺诗,真真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没入深闺人不知,慢慢地就人比黄花瘦了。

等她终于沐浴完收拾好了,心不在焉地吃完晚膳的时候,又被告知鄢星路有要事和朝臣商议,让她自己先睡。

以她原本的性情,估计早就闹起来了,她最受不了的寂寞,如今却压倒性的笼罩着她,可是不知为何,她却连发脾气的劲头都提不起来,她只是应了一声,然后乖乖地便上床睡觉了。

也许,是渐渐开始习惯了。

当然,她现在的情形,是不大可能睡得着的。

她曾经不知失眠为何物,如今却真真切切地体会着这种无聊又无奈的痛苦。

半个时辰后,她垂头丧气地坐起来,干坐了一会儿后,索性披上厚厚的大氅,走出门去。

这是她后来又发展出来的乐趣,所幸这个地方虽然贫瘠的鸟不拉屎,但天上的星星又多又亮,到月初月末时,月华退去,繁星点点,璀璨异常。而今天正是三月初一。

她想起在醉虹楼的时候,每每最害怕和痛恨初一。得亏她当时有鄢星路在暗中帮助,否则以她这鲁莽的个性,哪有本事过五关斩六将,最后得以明哲保身。

思及此,她不禁又有些怀念在醉虹楼的日子,除去被逼着弹琴外,她倒觉得那时虽然过得惊险,却十分实在。甚至连那时的鄢星路,也比现在更接地气几分。

星河交相辉映,夜空中,忽然有一颗流星划过,短暂的星光照耀后,很快消失不见。她愣了愣,连忙闭上眼低下头许愿。

一双温暖的手轻轻捂上她的双眼。这双手在白天的时候也是像现在这样,默默地暖着她,不言不语。

她把手拉下来,吐了一口气,呼出的气在她眼前化成一片白雾,“忙完了?”

鄢星路帮她把披风裹紧一点,坐在她身边,“夜里凉,以后不要再这么晚出来了。”

刘春花情绪好了些,拉住他手臂,笑道:“我刚才看到流星了。”

鄢星路看着她,眸中闪着亮光,刮了下她红红的鼻头,“许了什么愿?”

刘春花把头靠在他肩上,目光放远,看着低垂的夜空,“说出来就不灵了……”

鄢星路侧头看着她的小脸,帮她把落下的头发理到耳后。

刘春花认真地看着他,发现他缱绻神情下有一丝掩饰不了的疲惫,不禁又有些心疼,“你忙了一天,早点休息吧。”

“你一个人留在这?”

刘春花裹了裹披风,“我睡不着。”

鄢星路和她一起看着夜空,沉默了一会儿。

刘春花见他半天不说话,也不动弹,忍不住看向他,猛然发觉他身上只穿了一件不算厚的中衣,跳起来道:“你穿这么少出来干吗?到这来发什么神经啊?”

鄢星路看向她,那眼神里的意思一览无余,还不是为了陪某人在这发神经。

回到皇宫之后,鄢星路为了尽量不让刘春花感到异样,每次来见她都会先脱去外层华贵的朝衣,而且里面穿得尽量朴素,他这个做法,虽说有点过于小心,但对刘春花近来越发敏感的神经来说,也确实起到了些作用。至少她现在可以毫无障碍地靠在他身上,和他贴身穿着藏蓝的素色衣裳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刘春花见他没有要动的意思,着急道:“你明日还要上早朝,还要批成堆的奏章,有那么多重要的事等着你去裁决,你怎么能莫名其妙的坐在这里呢?”该死的,谁说嫁个腰缠万贯的总裁就一定好了,每天忙得晕头转向,估计把自己还有老婆这事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鄢星路静静地看着她,从刚才起,他就愈发确定心里的猜测。

鄢星路偏头看着她沉默下来的侧脸,这些天下来,她明明吃得是最好的饭菜,也尽量不让她劳累,可她还是在一天天消瘦。他扶起她的双肩,让她平视自己。

“从什么时候起,你有心里话不愿意对我说了呢?”

一言既出,刘春花有片刻的怔愣。

长时间的压抑像终于找对了出口,化作泪水一点点从眼眶中流了出来,但一想到两人一天下来,彼此面对的时间也就这么一会,他却还要容忍自己发神经,于是又忙着把泪水擦干,强迫自己露出笑容。

奈何眼泪却一时半会止不住。

鄢星路抓住她抹眼泪的手,凑上去,追着几滴流下的泪珠吻了吻她湿润的脸颊。

他这安抚倒十分有效,片刻后,刘春花肩膀不再抖动。

“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只有一件重要的事,这件事,在我一无所有的时候支撑过我,给过我希望和快乐,也会是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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