鄢星路一动不动,半晌,开口道:“为什么要来找我?”
刘春花头枕在他的颈窝上,勾住他的手丝毫没有放松,咕哝了一句:“还能因为什么……我喜欢你啊。”
鄢星路愣愣地站在原地,全身血液疯狂窜涌,“你说什么?”
许久没有回应,他低下头,发现怀里的人早已睡了过去。
二棱子收到梵立的信烟,期间赶回了商铺一趟,他风风火火地赶回来时,看到鄢星路已抱着昏睡不。
之前的几名女子各自怀着心事散去了。醉虹楼里类似的事几乎每天都在发生,但是能得善终的又有几个?看两人此时你侬我侬,说不定到了明天又会劳燕分飞,既然如此,又何苦来这一遭呢?
这世间的事,能看明白是一回事,但真正到了自己个儿的头上,能不能做到,又是另一回事。
鄢星路抱着刘春花,心里像有一团本来即将熄灭的火焰,又开始星火燎原,那火焰时而旺盛时而微弱,但却总让他没办法真正忽视,以至于灭掉。
二棱子跟着他来到雅琴阁,等在门口。等了半天,看到鄢星路并没有把人放下后就出来的打算,他背着一只手,迈了进去。
屋内昏暗,他知道鄢星路顾不上点灯,便用火石点起了蜡烛。环视一圈,看到屋里是精致的女子闺阁装饰,收拾得十分妥当。
他来到里间,看到鄢星路正坐在床边,专注地盯着床上的人。
“殿下,此地不宜久留。”
鄢星路在醉虹楼几番行事都处在风口浪尖,若真有任何关于他的信息泄露,后果不堪设想。
鄢星路没有答话,半晌后忽然说道:“你觉得,她做本王的皇后如何?”
二棱子惊呆似地看着他,“殿下!”
鄢星路抬手制止了他的长篇大论,“我只问你,你觉得如何?”
二棱子思考了片刻,从此人的行事果断、毫不拖泥带水来看,确是世间少有的英烈女子,加上容貌有倾城之色,又天真坦率,倒是位难得的奇女子。
只不过,抛开她的身份、出身等等不言,越是这样的倾国红颜,越容易引发祸端。仅仅从她同时与两位身份斐然的皇子纠葛不清,便可见一斑。
二棱子斟酌着怎么劝他,从他的语气中,已经听得出一丝笃定的意味,“殿下,金国的貌美女子不在少数……更何况,顾相之女……”
“我明白了。”鄢星路站起身,负手道:“既然连你都思索了这么久,那么师父他老人家那,就会有希望。”若是当不起那个身份,根本无需思考什么。
二棱子:“……”
“你先回去,醉虹楼里还有我要的东西,得手之后,我自会去与你们会合。”
二棱子即便万分放不下,也只能听他的吩咐。只得嘱咐了几句随时观测风吹草动,记得危难时与兄弟们联系,便叹息一声出门离开了。
屋内安静下来,烛火的光芒静静笼罩在两人身上。鄢星路坐在床前,脑中千回百转。
他清楚地知道该如何取舍才是上上策,却不知为何,心底又窜起一股热望,尤其是当她那双美得动人心魄的眼睛泪眼婆娑地看着他时,几乎所有的壁垒都轰然倒塌。
他一直在等她。
他承的门口时,他内心是狂喜的。
那时的她,不曾想过他心底是多么希望,那双眼睛动人时所望的人是自己,心里想的人是自己。他就是抱着那一丝希望等到了最后。
他俯下身,在刘春花耳边低声道:“我不管你是酒后胡言还是酒后吐真言,既然你说了喜欢我,就要对我负责。”
床上的人嘴巴动了动,嘤咛一声,手臂一勾……
第二天早上,刘春花在一种难忍的眩晕中醒过来。她醒来时太阳升得不算高,但也不算低,不算风和日丽,但也不算阴云密布,以至于她思索了半天,这个看似极为平常的日子,到底有过什么事情发生。
她没想多久就被迫停了下来,因为脑袋简直疼得要炸了,还有喉咙、脖子、手腕、腿、手指,身上简直无一处是完好的。
她倒在床上,在理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前,觉得老天爷是不是故意在整她,若是如此,不如咱们坐下来好好商量一下,能不能取个折衷,直接把她弄死得了。
如果没记错的话,她昨天晚上应该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她看了看空空如也的房间,连个男人的影子都没有。如果这样都挽回不了他,那就这样吧。
毕竟她已经尽力了。
毕竟作为一个初次谈恋爱就十分失败的把自己搞得遍体鳞伤的人来说,这段恋情就此告吹,也不失为一件坏事。
这么想着,她艰难地坐起身,一手托着好像马上要裂成八瓣的脑袋。这时,她突然发现,身上的伤处已经全部被涂了伤药。
脖子上还缠了绷带。
指尖的伤已经快要痊愈,但伤药还是涂得一丝不苟。
最后的慈悲吗?
还算有良心。她得出一个勉强中肯的结论。
由于喉咙太过干涩,在想好今后该如何走下去之前,日子还是要过的。于是,她挺着打不死的小强的小身板,走下床去桌前倒水喝。
吱呀一声,门开了。
她就这么捧着茶杯,呆愣地看着门前的男子,直到身子被轻飘飘地抱起来,飘回到床上去。
“以后不许赤脚在地上走。”鄢星路把她放下坐好在床上,替她穿好鞋子。
这期间刘春花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