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头之前看着倒是个温顺乖巧的,识得些字,颇为稳当能干,可自打进了院里倒并不十分出彩,若非这次这事,还真是不打眼。”宋嬷嬷如是道。
方夫人沉吟片刻,缓缓开口,“此次这事总觉得未免太巧,恐怕也是个有些心机的。”
宋嬷嬷却是笑道:“不管如何却是帮了夫人出了口气,就算有点心机那也是对外人心机对夫人忠诚,更何况不过是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心思再深又能深到哪去。”
方夫人眉眼里尽是笑意,“这次让那贱人吃了个哑巴亏,总算舒了我心头一股恶气。”
封语薇前段时间作了首诗,倍得沐竹先生赞赏,直道其乃天赋灵根,颇有大家风范。
这让国公爷极其高兴,沐竹先生极具盛名,才学横溢连圣上也闻晓其名。圣上曾不止一次感叹,这沐竹先生不能从仕实乃国之一大损失。
只可惜沐竹先生眼无功名利禄,乐得逍遥于世,又道自赋,最是散漫,从政却是太无约束失了灵气亦是不妥,圣上爱才倒也不强求。
沐竹先生与八王爷齐名,两人惺惺相惜,乃忘年之交。
沐竹先生不畏强权,不偏不倚只说实话。得沐竹现在夸奖,实乃荣耀,尤其对于定南国公府来说,最为得意的。
因老国公府目不识丁,且因此闹过大笑话,被人暗地编排乃一武夫难登大堂,而如今的国公爷也常在这上面被人诟病。
哪怕寻得世间众多书籍,亦无法改善大家对整个国公府乃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印象,如今得此夸赞,无不表明这国公府今日不同往昔,一代更胜一代,连闺中小女都如此厉害。
国公爷为此大加赞赏封语薇,还赏了封语薇数样珍宝以及名家珍贵墨宝,又赏了戚姨娘一个店铺,让其好好经营今后作为封语薇的嫁妆。
那店铺处于京城闹事,店铺不大却价值千金。
而方夫人这边不仅没有夸赞,还批其不会教导儿女,一个个跋扈嚣张却大字不识几个。
这让方夫人好是气闷,一连几天都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一想起心里便是堵了口气似的喘不过气来。
如今封语薇去不得那赏菊会,而且还是对方咎由自取,国公爷也无话可说,这着实让她心里痛快不已。
宋嬷嬷笑着附和道:“这次倒是不怕那贱人在作怪了,一个小小的庶女也敢前往赏菊会,也不怕污了人家的地。”
方夫人嘴角勾起,尽是得意,没一会又叹息道:“只可惜如今少了飞雁这个眼线,今后想要再安排人进去,想来并不容易。”
宋嬷嬷却是不在意道:“夫人是当家主母,想往那塞人还不容易,夫人不用着急,这机会很快就会有的。”
“碧灵那丫头如何了?”方夫人点了点头,又问道。她亦不是卸磨杀驴之人,如若能用倒也不避嫌,也借此让那贱人心底越发不得劲。
你看不得之人,我非要保住,而且还要让她活得好好的。
宋嬷嬷道:“乖乖待在屋里十分老实,除了那日嘴里伶俐辩驳,后来却是没有再说些什么,不声不响的倒是挺让人省心的。”
王碧灵犯了这般大错只罚了三十大板可算是十分仁慈,这主要还是归功于那日她的巧舌辩驳,虽未为自己说半句好话,甚至字字自责,却愣是令人无法下手狠罚她来。
就连戚姨娘也只能吃了哑巴亏,若再追究便是成了她不仁义。封语薇更是无话可说,整件事看倒是她借机欺压人,最后反而害了自己。
王碧灵之前一去便是说道要事相见,可话没说完便是被封语薇的手下丫鬟给打住,多说一句便是被罚了跪,欲拿出帖子,却被扇了耳光,然后便是让她上去拿风筝。
之所以失足,亦是封语薇那边的丫鬟不停叫嚣,甚至快拿到的时候,突然出声吓唬,便是掉入水中。
王碧灵之过失,更大责任在于封语薇。
若非主人永远无错,错的永远是下人,王碧灵是半点罚都不会有,还应因落水而被厚待。
王碧灵的巧舌便一直围绕这个,直道自个是奴才如何都是她的错,结果反而换来了同情,令戚姨娘也不敢如何追究,就怕损了自个贤良淑德、心善柔和的皮子。
而三十大板亦是方夫人做给国公爷看的,以示自个公正。
但让她重罚亦是不可能,这是打她的脸,万不能自己丫鬟被欺负了,结果还为此去道歉。
封语薇则因此事被罚关禁闭抄写女则女戒,国公爷为此恼怒不已,直道其不成事,才被夸赞便忘乎所以,之前对其的热枕稍稍冷却了些。
方夫人嘱咐道:“你暗地再观察些日子,若是得用倒是个可塑之才。”
宋嬷嬷赞同道:“是,我看这丫鬟倒还本分,独善其身却也不容人欺负,是个硬气的。这样的人若是用好了最是忠诚,又不会纵容怂恿主子。”
“姗儿身边就是缺了这样的人,姗儿身边那些个丫鬟实在不得用,个个都怕她得很,纵得她越来越无法无天。之前竟是让随她穿了男装偷偷溜出去逛街!生生把我这宝贝女儿给带坏了,若非不想声张,那院中的丫鬟我一个都不想留!”方夫人恨恨道。
“夫人莫用急,总归那些个丫鬟也没几天可以伺候的了,等你这边选好了人,便是一个个打发出去,反正这年纪也到了,也该配人了。”宋嬷嬷笑得瘆人,眼底尽是寒意。
“这事你得盯着点,既要把他们风风光光的嫁出去,不能让姗儿被撺掇闹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