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能再次醒来苏熏晴是很意外的。
如今的她带着呼吸器,胳膊上吊着点滴,右腿和左手上打折石膏。
好在还有一双可以自由移动的眼,可惜脖子能转动的幅度有限,并不能将房间里的一切尽收眼底。
不知道是不是苏熏晴的错觉,在那睁不开眼睛的日子里,隐隐约约感觉有个人默默照顾着她。
那个人是齐宇轩吗?
哪怕知道不可能,苏熏晴还是不由自主的幻想着。
当一个面色发黄约莫三十多岁的女护工出现时。
那宛若飞舞在空中的彩色泡泡的期待,终于还是破碎了,不得不失落的承认,她又想多了。
原来这些日子照顾她的是护工。
是啊,齐宇轩是谁,怎么可能会屈尊降贵照顾她。
更别提,他一心只想让她去死。
病房里的陪护张姨,发现病床上的苏熏晴醒了,叫来了医生。
……
苏熏晴进入了康复期,而这期间齐宇轩并未出现过一次。
若是从前依照苏熏晴的性格定会失落、萎靡不振,而如今经历了一场生死,让她将很多事都看淡了甚至看透了。
比如和齐宇轩这场令她痛不欲生的婚姻,大概从一开始就是她错了,或许早该选择放手。
可,终究还是舍不得。
晴朗的午后休息时光,苏熏晴如往常一样回到病房小憩。在康复中心她是恢复进展最慢的。
每次只要稍微一动,便会顷刻间涌出大量的虚汗。
陪护告诉她不要着急,每个人体质不一样,恢复的速度自然有快有慢。想来也没有什么特别着急的事,苏熏晴心态平和接受了这件事后,便耐着性子每天坚持枯燥而又乏味的锻炼,一遍又一遍。
躺在病床上的苏熏晴并没有睡的太熟,感觉病房的门被推开。
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传来,听起来似乎不单单是一个人。
低沉的嗓音从头顶传来,“她康复的怎么样?”话语间没有任何温度,像是随意间的询问,仿佛躺在病床的人仅仅是一个在路上偶遇的陌生人。
这声音哪怕化成灰,苏熏晴也识得。
是他,几个月不见人影的齐宇轩。
“夫人因为流产对身体的伤害很大,所以康复的比较慢。”
“谁和你说她是我的夫人。”齐宇轩眉头紧蹙,难不成这个女人在他没来的几个月里,在医院里乱说了什么。
医生被问的有些蒙,愣了片刻。他记得很清楚做手术时,是这个男人签的字,如果不是夫妻他们还能是什么关系?
“这位女士的恢复的很慢,大概还需要半年到一年的时间才能真正痊愈。”医生的脑筋转的很快,权衡下,选择了一个自认为无可挑剔的形容词用在苏熏晴身上。
齐宇轩嗯了一声。
门传来被打开的声音,脚步声逐渐远去。
“流产了,算你走运,不用我亲自动手了。”齐宇轩丢了这样一句冰冷的话,推门离开。
苏熏晴睁开了眼,睡意全无,是什么时候她竟然怀了孕!
齐宇轩的意思根本就没想要这个孩子。
为什么他要这么绝情的对她。
她伸出手放在平坦的小腹轻轻摩挲,“妈妈真没用,竟然在失去你这么久后,才知道曾经来到世上的你,妈妈对不起你,妈妈真没用,没能保护好你。”
接下来的日子,苏熏晴如同被霜打蔫的茄子食不知味,也不再耐着性子按时按点的参加康复训练。
护工以为苏熏晴突然的落寞,是因为住院这么久没有家人看望,便寻了个空劝了苏熏晴几句。
苏熏晴硬生生挤出一抹浅笑面对护工,然后继续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