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安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柴草之中,四肢皆被铁铐铐住,铁铐连着锁链一直嵌入墙壁之上,面前是一道道铁栏,看来这是个很标准的监牢,她站起身来试着走两步,受着铁链束缚根本走不了两步距离,换句话来说她的活动范围也就只能局限在这个柴草左右了。
然而这只是理论上而已!
她取下一边耳坠,将耳勾稍稍捋直一些再往铁铐的锁眼里一戳,来回左右转了转捣鼓捣鼓,这铁铐就直接被打开了,简单到连她自己都怀疑这会不会是个陷阱。正在她准备如法炮制再打开牢笼时,隐约间听到外面有人来了,她连忙又将自己铐了回去,往草垛上一歪,双眼一闭继续装昏。
牢门被打开了许久却听不见来人上前的动静,好在拾安自认耳音还算敏锐,只在后山瀑布那听过一次便能辨认出方才正是南宫瑶华的语声,她心中不免一片疑惑,忙凝神细听,对方可又没了声息。
等了好一会儿,牢笼的锁才被打开,可这之后便又一次没了动静。似乎这一切就此戛然而止了,半晌不见对方有下一步举动,拾安不耐烦了,便又偷偷摸摸地将眼睛睁开一道缝隙,这不睁眼还好,也怪她没做好心理准备,猛一睁眼却正瞧见南宫瑶华跟一根木桩似的站在她面前,距离约有三四步,手持长剑一动不动,眼皮都不见眨一下,好像甚至没有呼吸。如此吓了拾安一大跳,不禁“嚯”的一声,这才听南宫瑶华幽幽说道:“你醒了?”
“人吓人吓死人的好么!要不是你长得还算能看,我非被你吓得一命呜呼了不可!”拾安没好气地回了一句,盘腿坐好,一仰头却见这南宫瑶华依旧杵在原地一动不动,那双眼睛跟钉子似的死死的卡在了拾安的身上,那眼神太冷,瞧得人一身寒气如坐针毡。拾安屏了屏气,凝着眉头问道:“喂!你干嘛这么盯着我?”
“我想瞧瞧你到底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可以先让罗锐发了狂后又让邝逊着了魔发了疯!”
“邝逊哥哥有为我发疯!真的假的?他有没有再说我点儿别的?他现在在哪儿呢?”若说方才的一刻拾安对此情此景还有点陌生感,这一刻她整个人已经完全活络了起来,满脑子都在构想着男人为女人痴狂的画面,整个心都乐开了花,南宫瑶华冷若冰说的话语,听到她耳中也是如沐春风。
南宫瑶华越瞧她越觉得不顺眼,一脸的嫌弃跟瞧着个神经病似的,可偏偏就是这个神经病,却将曾经围绕在自己身边的两个男人一并夺了去。想到这里,南宫瑶华认为即便自己一剑杀了她也不为过。沉了沉气,瑶华尽量心平气和地淡淡说:“你不关心罗锐现在如何吗?”
“哦……对哦!”拾安怔了一怔又很愧疚似的凝着眉头,傻呵呵地笑道:“我把他丢客栈里了……你要是不提,我恐怕都快忘掉了!嘿嘿……不过我这刚说的话,你可别告诉他哈,否则他要说我没良心的!”
明明是情敌对立的关系,拾安的口吻和态度却像是在跟瑶华打商量,搞得彼此很熟很友好似的。南宫瑶华料定了这不过是她的诡计阴谋,便也不管这许多,只说自己关心的问题:“他已经不在客栈里了!”
“哦?这样啊……那他肯定也没事啊!”拾安抬眼瞥了瞥南宫瑶华,哼笑道:“他若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哪儿还有心情来看我?”不等南宫瑶华再开口,拾安直接冷声说道:“如果你们不去客栈劫他,他也不至于会失踪!所以你找不到他,心焦气躁我能理解,但你却怪不得我!”
“你怎么知道我有去客栈找他?”
“废话!要不你怎么知道他已经不在客栈了?就你刚才那表情,有喜有忧,对我那愤恨的劲,很显然你们在客栈的见面不太愉快!不过你们的事情不要牵扯我……我只关心我邝逊哥哥,他在哪儿啊?”
果然女人之间总归还是差不了太多,不管她们所在立场、出身和经历,她们都只关心自己心尖儿上的人,只关心那个能让自己由心快乐的人。
“邝逊哥哥有为我发狂发疯啊……这也太浪漫了吧!”拾安想到这里心里实在太美了,流露出来那份喜乐看在瑶华眼中便是扎眼的炫耀。瑶华当即认定定然是这个妖女使了什么妖术迷惑了邝逊和罗锐,愤恨地说道:“不管是罗锐还是邝逊,都不是你能妄想的!”
“妄想?不知道这个词用在你和罗锐之间是不是也挺恰当的?”拾安翻了个白眼,不等南宫瑶华反驳,直接往身后的柴草上一躺,两眼一闭,说道:“不想跟你吵!”
“好!我不同你吵!”南宫瑶华轻抚着自己的胸脯喘着大气,强制自己冷静下来,指着拾安问道:“我且问你,你们幽冥岛的人此次来我中原意欲何为?”
拾安睁开眼很是不耐烦地瞥了瞥瑶华,嗤笑了一声,眼珠一转连忙盘腿坐正,打量着瑶华啧啧叹了两声后说道:“白衣翩迁,正衬得瑶华姑娘好似天山雪莲一般飘渺胜仙啊!美哉,妙哉啊!”
“少说这些废话,你就是把我夸上了天,我也断然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拾安很是无辜地摇了摇头,探着脑袋又是问道:“瑶华姑娘今儿为何选择穿着这一身白衣?”
“我乐意!要你管?你休想要岔开话题!”
拾安当即大笑了起来,转瞬眉目一凛冽,冷声道:“那我幽冥岛的人来中原也全凭‘乐意’二字,又要你管?”
瑶华被这话一顶,当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