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沉船事故,死了很多人,那女人和她儿子,也不能幸免。
当年,叶靖琪没有亲眼看到,那条船在江中是怎么爆炸起火的,她只是看了新闻报纸才知道。
报纸刊登出来照片里,在岸边的人群中,她看到荣锦程的脸。在照片里,他的脸只是很小的一点,但她也认得出他来。
那个女人带着她的儿子,就在那条爆炸起火而沉没的小客轮上。
荣锦程追到码头时,她们已经上了船,船已经离开江岸,在江心缓缓像大海的方向驶去。
他叫人联系船长,把船停下,就在他跟船长通话的时候,突然震耳欲聋的的爆炸声响起,接着那艘船上浓烟滚滚,火苗窜起,然后倾斜,沉没了。
荣锦程发了疯似的,叫人打捞那女人和她儿子,终究没有捞到他们的尸身。
那女人,和她儿子,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经死了!
现在这个姓康的男人,不可能是那女人的儿子,不可能和荣家有关系!
回想起当年的那些事,叶靖琪脸色苍白,惊慌的神情,好像在害怕什么,不敢继续回想下去。
“妈,妈!你怎么了?”荣乐思急了,摇晃她两下。
“哦,没事。”回过神来,舒了一口气,叶靖琪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看着康培阳的照片,还是难以相信的说,“怎么会有这么想象的人,看着这张脸,我就想起你爸……”
叶靖琪说着,声音哽咽,眼角似有泪水有溢出来,荣乐思看她激动,把手机收起来,不让她再看。
“妈,你别难过。这照片,我们不看就是了。”
叶靖琪没有哭,抹了一下眼角,想了一下,又对荣乐思说:“乐思,这照片,不能给你爷爷看,关于这个康什么这个人,也不要跟他说,你爸才刚走不久,怕你爷爷会多想。”
荣乐思明白她的意思,向她保证:“妈,我知道了,我绝对不会跟爷爷说的。”
“嗯。”叶靖琪点点头,又嘱咐她,“还有,乐思,你也不要在对别人说这个康什么的事,别乱说出去。”
“为什么啊?”荣乐思这就不明白了,说出去又怎么了?也跟她父亲刚走不久有关系吗?
叶靖琪又想了一下,才解释说:“他和你哥长得像,看着像你爸年轻的时候,我们要跟他扯上关系,难免会被人嚼口舌,招惹是非。”
“哦!”荣乐思觉得,这话不是没有道理。
不说就不说吧,等她自己去弄明白,那个康培阳究竟是哪路大仙再说。
从荣乐思口中得知,康培阳在z市开了个叫“五味缘”的菜馆,叶靖琪第二天自己开车去到五味缘。
菜馆店面经理看是荣夫人大驾光临,不敢怠慢,好生招待。
叶靖琪不绕弯子,直接说想见他的老板康培阳,店经理脸上挂着笑,说:“荣夫人,请您稍等片刻。我们老板是有来过店里,不知离开了没有,我去看看,再给您回话。”
坐在会客包厢里,喝着高档的名茶,叶靖琪托起茶盏,手些微有些颤抖。
她想尽快见到康培阳,确认一下他的身份,又担心他真有可能是那个女人的儿子。
片刻之后,经理过来回话,说康培阳已经离开,此时不在店里。
见不到康培阳,叶靖琪松了一口气,心里却依旧不安的悬着。
她从包里抽出一张名片,留给店面经理:“麻烦你转告你家康老板,方便的话,我想约他见个面,有事相谈。”
店面经理接过名片,恭敬的答应:“好,荣夫人,我一定把您的话转达给他。”
之后两天,叶靖琪都没有接到康培阳的消息,她再去五味缘,还是那个店面经理热情接待。
店面经理抱着胸口保证,他已经把她的话,一直不差的转达给了他的老板,至于老板什么时候方便与她相约见面,这个他就不得而知。
“他最近几天,会不会来店里?”叶靖琪又问。
这个问题,店面经理不敢保证了:“荣夫人,您也知道,这个店面,一直是我在打理,老板只是偶尔过来一下。他要是十天半个月,三五个月半年不来,也是正常。”
从这店面经理的话里,叶靖琪是听出来了,康培阳似乎是刻意避而不见。
离开五味缘,她心里矛盾起来,难道就这么算了?
不管他是不是那个女人的儿子,只要他不来招惹荣家,他们井水不犯河水,这倒没什么。
可当年打捞不到那对母子的尸身,万一他们没有死,他真是那女人的儿子,对荣家对她的儿女有什么不怀好意的目的呢?
江边的别墅里,康培阳慵懒的坐在书房的皮椅上,手指间夹着叶靖琪的名片,似乎在考虑,有没有必要与叶靖琪见上一面?
“康二少,你打算怎么办?”邱桃端了一杯茶进来,看着他指间的名片问。
他抬眼,看了一眼走进来的邱桃,顺便的,又看了一眼书架上,他母亲夏诗筠的照片。
他的脑海里,不由浮现母亲临死前的景象,她病得很重,脸色苍白,显得那么落寞,那么悲惨,嘴里反复念着一个名字……
“人最大的恐惧,来源于自身。”康培阳缓缓开口,手指一弹,把那张名片准确的弹入垃圾篓,“或许她能猜到我是谁,但又不确定,更想象不到我要做什么,这些会让她心神不宁,寝食不安。暂且让她活在来源于自身的恐惧中。”
于是,康培阳就陪叶靖琪玩起捉迷藏的游戏,让她一直找不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