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仓鱼摇头道:“直接逃遁的话,恐怕还是难以藏匿行踪,而且此事这般动静,是瞒不住的。可是一旦沈青山将此事上报回去,我们几人在明面上,便可牵引其视线,正好协助大人脱身南下。”
陈道几听罢,点头道:“白兄好计策,小师弟,你有什么想法?”
白萍懒洋洋的打个呵欠,道:“随你们吧,什么时候吃饭?”
陈道几和白仓鱼顿时怪异的看向他,心道你心真大。
可这时候,王辰安又嘀咕道:“是啊,什么时候吃饭?话说这秋君身上是不是被人下降头了,怎么跟着他全是倒霉事儿,玉京的青楼没逛成,跟着他连徐州府的醉花楼也逛不成?真是晦气啊。”
白仓鱼和陈道几两人相视一眼,目中充满无奈。
都啥时候了,还惦记着呢?
陈道几苦笑一声,道:“那便按白兄所说行事吧。”
白仓鱼点头道:“我们暂且如此,等晚些时候,再飞剑传讯询问一下大人。”
…………
沈青山从府衙的正堂内逃出来,回到了后院花园中,凉风一吹,顿时清醒了不少,此刻他一脸凝重,哪里还有在府衙中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挥手让侍女仆从全部退下,沈青山一个人回到了书房中。
能担任一州知府的,有哪个真是酒囊饭袋之辈,沈青山虽然在朝中声明不扬,可是到底为官多年,怎么可能琢磨不出今晚行刺的蹊跷之处。
加上白仓鱼那一番言语,其实早在堂内的时候,他便将整件事情想了个透彻。
这起刺杀,恐怕是秋君一行人自导自演的戏了,为的就是从二皇子在各个州府中补下的眼线中脱离开来。
而沈青山之所以装作那副模样,其实也是将计就计而已。
秋君等人这次想出的暗度陈仓之记,妙就妙在这是个阳谋,他沈青山就算是知道了这刺杀一事是秋君等人谋划的,也仍旧无可奈何。
二皇子他得罪不起,秋君他也得罪不起,加上他本就不想讲秋君彻底得罪死,于是沈青山便索性将此事彻底演下去。
沉思片刻,沈青山喊来书童,对其道:“将这纸条送去胡常在那里,要他亲启,走后门,切不可让人发现。”
书童点点头,快步离去。
沈青山叹一口气,瘫在书桌后看着案上的一盏凉茶,心中略有凄凉。
这便是为官的无奈了吧。
正在书房中惆怅的沈青山,忽地听到敲门声,他喊了一声进来,便瞧见白仓鱼跨门而入,赶紧起身相迎。
“沈大人,这便传消息吧。”白仓鱼也不多讲,直截了当。
沈青山心中暗叹,面上一咬牙,痛声道:“白大人准备传什么消息。”
白仓鱼呵呵一笑道:“便说我家大人如今遇刺,下落不明。”
沈青山一怔。
白仓鱼以为他怕死,拍拍他肩膀道:“放心,此事你若是如此上报,必然无恙,最多陛下发一道折子责罚你一顿,事后自可无碍。”
沈青山深吸一口气,目光闪烁,道:“是。”
…………
玉京,二皇子府上。
“秋君遭人行刺?!下落不明!”
二皇子瞪大了眼睛,看着手下传来的消息,破口大骂道:“胡说八道!孤还正在思考要不要孤注一掷将这小子给宰了呢!这就遇刺了?他遇的哪门子刺!”
说罢,他一把将仆人手中的玉简拿出来,神念一扫,的确是沈青山留下的消息,与其神念别无二致。
二皇子一时间不由得陷入了犹疑之中。
这就好像是,你思想前后,各种筹备准备去迎娶心爱的姑娘,接过自己这边儿到底娶不娶还没有打定主意的时候,姑娘忽然自己跑上门来了!
二皇子一时间是心里头各种别扭。
一旁的幕僚徐增这时候帮他分析道:“殿下,此事蹊跷啊。”
“嗯,说。”
“按照信中所说,他们一行人是昨夜子时前遇刺的,可是那时候我们这边儿才刚刚谈拢,各家的消息和安排还没有传出去呢,他们又怎么会遇刺呢?”
二皇子皱眉道:“难道,是这秋君做人太失败,仇家众多?”
徐增乐呵呵一笑,道:“做人失败是肯定的,可是殿下您仔细想想,秋君此人入京之前寂寂无名,要有仇家也是在玉京之中,而且看这般手笔,绝非寻常势力能做的。”
二皇子听后顿觉蛋疼无比,这下子该怎么整?
他们一伙人好不容易摒弃前嫌,放下彼此之间的种种恩怨情仇,准备合力将这秋君给杀了,谁知道这才刚商量好,这秋君便已经被人杀了,还下落不明。
嗯?
二皇子忽地脑中灵光一闪,顿时怒道:“难道说这消息是假的?!不对,不可能,这般动静是瞒不住的,难道说,这沈青山叛了孤了?!”
就在这时候,下人忽然喊道:“殿下,薛将军……”
“不用传了,薛某已经来了。”
话语间,便见一个身着黑色劲袍的大汉走了过来,行走间可谓是龙骧虎步,身上自有一股子气势。
这来人,正是武定侯薛富贵。
二皇子听罢,赶紧出了书房,出来相迎道:“薛侯爷。”
“见过殿下。”
薛富贵草率的拱了拱手算是见了礼,而后便掏出一枚玉简递给二皇子道:“殿下莫要猜了,这是我手下从徐州传回来的消息,殿下一看便知。”
二皇子不解的接过玉简,神念扫去,顿时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