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哦!”小弟麻溜的去了,汉子摇摇头,似乎在感叹小弟脑子不太好使。
片刻后,小弟端着茶壶茶碗上来了,给汉子倒好了茶,出声问道:“彪爷,咱们现在干什么?”
“你们打听下那消息,说是今晚多会儿动手来着?”叫做彪爷的这汉子,端着茶碗嘬一口,一脸舒爽的问道。
“说是今夜子时。”
“哦。”彪爷点点头。
小弟等了半天后话,却发现自家大哥除了哦了一声,还真就没有后话了,不由得问道:“那咱们子时之前干啥?”
“干啥?等着呗?”彪爷随口道:“坐坐,别傻愣着,自己拿碗喝茶。”
小弟一听,苦了脸,只好闷声坐下喝茶。
喝了片刻,一个小弟看着彪爷一脸享受的喝着茶水,闭目摇头,时不时还吹一口完全不存在的茶叶,忍不住道:“彪爷,这茶……有那么好喝吗?”
“好喝?”彪爷愣了一下,下意识的抓了抓头发,道:“这清汤寡水的好喝个鸟,自然是咱登州老酒更好喝。”
小弟听了这话也愣了,不由得问道:“那您喝那么享受?”
“享受吗?”彪爷随口骂道:“享受个屁!我他娘的就是看我义父老这么喝,想找点儿感觉。”
“呃。”小弟彻底懵了,试探道:“那咱要不吃点儿东西?老这么喝水,憋尿啊……”
“吃吃吃!就他娘的知道吃!不说了晚上有活儿吗?!不怕耽误事儿?!老子平日里怎么教你们的……”
彪爷骂的大声,明显极为恼火。
“大哥,头发乱了……”小弟怯生生道。
“知道乱了还不快过来给老子梳理好!跟你娘个……”
彪爷骂骂咧咧,小弟却明显习惯了,只当没听到,麻溜上前掏出一把梳子来,给他梳理好乱了的发丝,让头发重新一丝不苟。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茶水喝完了,彪爷手指瞧着桌子,问道:“这会啥时辰了?”
“酉时……”小弟幽怨的看了一眼彪爷,道:“爷,还有俩时辰呢,咱就干坐着?”
彪爷一脸蛋疼,不耐烦的挥挥手道:“知道还有两个时辰,还他娘的不赶紧去弄点儿吃的去?”
“爷……这个点儿街上铺子都关了。”
“……那就去伙房看看,整点儿吃的来。”
小弟无奈的去了伙房,片刻后,在彪爷的大眼珠子的注视下,端上来三碗清粥。
“就这?”彪爷瞪眼道。
“爷,伙房里就这了。”
彪爷一脸蛋疼道:“得,把酒掏出来,咱爷三就这样喝几口得了。”
小弟脸上露笑,麻溜的掏出酒坛子来,三个人便围坐在一起,一口清粥一口老酒,烛火下喝的不亦乐乎,有滋有味。
片刻后,彪爷骂娘道。
“神他娘的稀饭配白酒!你他娘的下酒菜呢?!不是让你带了吗?端出来啊!”
…………
酉时过去了,戌时过去了,亥时也过去了。
子时,终于到了。
秋君脑子里仿佛装着一个闹钟,这时候一下子从漆黑的夜色里回过神来,他竟然痴痴的在桌边坐了两个时辰。
回头看了一眼仍旧在弹琴的秋水,指尖早已经出现了血痕红印子,秋君有些歉疚的道:“都怪我,也忘了让你歇一歇,别弹了。”
秋水停下琴音,静静的看着秋君,站起身来行了个万福,柔声道:“祝公子一战功成。”
“好。”
秋君拿起桌上的飞光,缓步下楼,招了招手,让掌柜的把门板封上。
长街上寂静无声,得了他的通知,整个花街的商铺今夜全封了门,街上是半盏灯火也无,好在月色明亮,只是这风有些大。
秋君抬头看了一眼,看那天上漂浮的阴云,估计过不了多久,这月光也会没了吧?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是个好时辰。
秋君持剑站立在百花楼前的街道上,一个人静悄悄的等待着。
两个徒弟被他派去保护那些掌柜的了,秋君也不像他们手上沾染不必要的血腥,白白污了剑心。
街道上静悄悄。
过了许久,秋君睁开眼睛,前面传来了点点星火。
密密麻麻的脚步声传来,杂乱不堪。
越来越多的火光出现,脚步声和嘈杂声也越来越近,秋君静静的看着那一个个黑影走来,心中的烦躁反而不见了。
上百家的帮派老大,带着他们手下上万弟兄,把他团团围住,手上举着火把,握着兵刃,来势汹汹,杀气腾腾。
为首的便是王老大,他看着被齐齐围死的秋君,忽然呲笑一声,道:“小子,好胆子!竟然真的是你一个人。”
秋君睁开眼睛,看着异常和谐的众人,笑着道:“看来你们都商量好了?”
这么多帮派在一块儿,竟然没打起来,那一准儿是商量好了。
马脸一瞪眼,厉声道:“这就不劳你操心了,小子,乖乖把地契交出来,今天还能给你留个全尸。”
秋君抬手取出匣子晃了晃,道:“在这儿呢,想要啊。”
一群人的眼珠子随着秋君的手上的匣子不断的晃着,然后看着秋君把匣子收回了镯子里,然后反手抽出一把明晃晃的长剑来,指着他们,极其嚣张道:“还等什么呢?”
剑是真的亮,在这黑夜里就跟拿了根灯管在那里晃一样,众人的心也是真的亮,知道谁先上都讨不了好,多半是要扑街的。
是以,场面竟然一时间尴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