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台上,大宝剑铁锈直入云霄,巨大的剑身嗡嗡的颤抖着,一片片细弱牛毛的铁锈随着震动簌簌的落下,消散不见。
那股玄妙的剑意,随着铁锈的震动,充满了整个剑台。
铁锈内,秋君的剑丸上布满了裂痕,却随着大宝剑的震动不断的修复着,其上渐渐散发出一股玄妙的剑意。
大宝剑下,两个小家伙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太可怕了!
他俩被这股剑意笼罩,感觉就像是待宰的牛羊听到了磨刀声一样。
秋君,你不是人啊!
我们都这么努力的干活了!
…………
离翰林院不远的井字巷里,裴柏和陈六两人坐在面摊上,等待着面摊老板煮面。
“没想到你还真就带我来了这地方。”陈六爷无奈的笑了。
“习惯这里味道了,别的地方我也不熟,莫要嫌弃。”裴柏笑了笑。
“怎么会,这可是你吃了二十年的摊子,今儿我可得好好尝尝。”
陈六爷说着,一翻手拿出一坛子酒来,裴柏见了,无奈的笑笑,对老板道:“老板,劳烦取两个酒碗来。”
老板家的闺女儿麻溜的给送过来,还好奇的瞧了眼陈六爷,然后红着脸下去了。
她实在是心里头好奇,她听她爹说,这俊朗大叔在自家吃了二十年的面,从来就是一个人。
带人来,这还是头一次哩。
这人,一定是他好朋友吧?
陈六爷饶有兴趣的瞧了一眼小姑娘,对裴柏道:“二十年了,你还是和当年一样,那么招小姑娘喜欢。”
“莫要打趣我了,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哪里比的当年。”
陈六爷端起酒坛子,倒好酒,两人举起酒盏轻轻一碰,细细品下。
“也是,要换做当年,估计你早就被那些大姑娘、小媳妇们围着堵住了,估计我还得帮着你跑路,哈哈。”陈六爷放下酒盏,指着不远处的路口道:“我记得,当年就是在那里。”
裴柏瞧了眼,点点头。
“当时我正和鱼龙帮的人火拼,满巷子人都吓的跑光了,就你还坐在这里吃面,神色宁静,当时我就觉得,这小子一定不一般,不是个高手,就是个傻子。”陈六爷指着那里,目光里充满了回忆。
裴柏无奈笑笑。
“那时候,鱼龙帮设伏,引开了我的义子们,把我一个人困在这里,动了三个分神围杀我,我从南大街一路逃,逃到这里,没有一个人帮我,只有你出手了。”
陈六爷一口饮尽碗中酒。
“你当时提着一把剑,对他们说:‘以多打少,实在非君子所为。’我那会儿心里就在想,这他娘的完蛋了,是个傻子,谁知道,你一把剑把三个分神砍的抱头鼠窜,哈哈。只是现在想起你说的这句话来,还是觉得那么好笑。”
裴柏无奈摇摇头,道:“以多欺少,确实不是君子所为。”
“裴兄你是真君子,我陈六这辈子遇到过很多人,可唯独你最让我佩服,这一杯敬你。”
陈六爷倒满酒,两人轻轻一碰。
“二十年了,当年与我争夺玉京的鱼龙帮不见了,好多人也不见了,就连我也变了,唯独裴兄你,还是和当年一样。”
“我也变了。”裴柏忽地道:“老了。”
陈六听的一愣,忽地哈哈大笑,道:“谁又不会老呢?”
“不错,人都会老,你我老了,她也老了。”裴柏长叹一声。
陈六听到裴柏的这句话,看着碗中的酒发呆,目露追忆的神色,犹疑了片刻,还是问道:“我始终不明白,裴兄你为何会答应陛下的赐婚,以你当年风采,入军拜相都是唾手可得,天下之大你尽可去得,这般选择,又是何苦呢。”
裴柏怔了许久,似在回忆,片刻后温和道:“大概,是当年陛下召见我时,她躲在屏风后哭的样子,太漂亮了。”
裴柏喝了一口酒,问道:“陈兄你不也和我一样,苦等这么多年,你又是为何?”
陈六眨了眨眼,笑道:“大概是当年她站在南山山坡上放风筝时笑的样子,太漂亮了。”
两人相视一笑。
“这一碗,敬那该死的漂亮。”陈六和裴柏重重一碰碗,一饮而尽,笑骂道:“真他娘的世道无常,你我这般好的男人,这娘们儿竟然都看不上。”
裴柏听了,破天荒的哈哈大笑。
………………
回忆里的许多场景,总是会变得美好。
心中念着一个人的时候,时间就会把记忆冲洗一遍又一遍,把不好的洗去,只留下令人心醉的颜色。
就此沉迷沦陷。
不过,很多现实都会让人看清楚这一点。
比如说此刻的秋君,就十分想不明白,自己当初到底是怎么回事,居然会深陷在这个女人的美貌之中无法自拔?
清晨他刚一醒,就发现嘴里被人塞了一团东西,呸呸吐了两口,发现是自己的袜子……
难怪昨晚做梦,一直梦到自己被人绑架了!嘴里还给自己塞了口球。
他娘的,还真给自己塞了袜子!
“谁干的!”
秋君哀嚎出声,话语里满是悲愤。
其实这根本不用问,整个垂星峰敢做这事儿的,只有一个人,就是那个他惹不起的女人。
青鸾撑着懒腰从他面前走过,淡然的撇了他一眼,道:“放心,这只是干净的,我专门从衣柜里挑的,大娃昨天刚给你洗下的。”
秋君把袜子朝地上狠狠的一摔,愤怒道:“你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