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君哈哈一笑,道:“那是当然,你是这全天下最好的徒弟,为师我自然就是全天下最好的师父。”
“您说的真的是太对了。”
两个人在巷子里走着,这师徒俩有一个爱好倒是一模一样,那就是喜欢商业互吹。
“大娃。”
“怎么了师父?”
“这条巷子叫啥来着?”
“好像是叫临春巷。”
“这临春巷这么长的吗?”
二人从刚才的对话开始,就一直在这条巷子里走着,依稀可以看到对面巷子口街上的灯火,可是这百十米路,两个人走了许久也没走出去,对面的灯火还是那么丁点儿。
“咱们这是迷路了吗?”秋君问道。
“师父,这横竖就一条道,不会迷路的。”
轰隆隆!
最后一声闷雷打响,雨水跟瓢泼一样的就开始落下来。
陈阿柳抬头看看天,掏出一把伞来撑开,撑在他二人的头顶上,秋君看了一眼天色,看了看箱子口外依旧亮着的灯光,对陈阿柳道。
“看来,今天是早回不去了。”
“师父,咱们怎么办?”
临春巷,名字好听,其实就是一条简单的小巷,巷道逼仄,虽然南北通透,可两旁都是商户店铺,高墙围堵,连户人家也无。
没人家,就意味着没有门儿,没有门儿……就意味着不好跑路。
雨越下越大,噼噼啪啪的打在油纸伞上,秋君一抬手,手中出现一柄剑,正是当初他刚来时的佩剑,还带着他御剑飞行过一次。
剑自然是好剑,叫做吹雪,是一把极佳的上品宝剑。
秋君把剑递给陈阿柳,道:“本来呢,是应该等你学艺有成的时候,为师再赐剑给你,可是看现在这样子,早些就早些吧,这把剑叫做吹雪,曾是为师的佩剑。”
陈阿柳接过吹雪,反手将其插入腰间。
左手撑伞,右手手握剑柄,指扣剑格,直背挺身,蓄势待发。
“师父,一会儿我该怎么做?”
“先看看,能跑就跑,跑不了就打,打不过就自己一个人跑。”
“我跑了,您怎么办?”
“你跑了,我当然就死了。”
“那怎么成。”
“你不跑,你也得死。”
“我跑了,去哪儿再找您这么好的师父。”
秋君笑了笑。
大娃,果然是这世上最好的徒儿。
…………
临春巷外。
花街上,商贩们早已收好了摊,热闹喧嚣不见,街道上只剩下了噼里啪啦的雨声,只有街道两旁红楼内,还能依稀的看见烛光。
雨,就这么肆无忌惮的下着。
雨水汇聚在花街的青石板上,青石板又映出微红的烛光,黑的、红的、白的,渲染的像是一幅水墨,舞动着汇聚成一道道溪流。
几乎没有什么人了,有也是一些贪念着最后顾客的摊主,急匆匆的收拾着东西寻找避雨的地方。
一切都很急,雨下的很急,路人走的很急。
只有一个男人走的很慢,是一名中年男子,着一身简单的青色长袍,撑着一把黄色的油纸伞,慢条斯理的走在雨水里,任由雨水打湿衣襟,打湿那双千层底的黑色布鞋。
他的个子很高,人很瘦,一双眼睛很有神,蓄着短须,面无表情,可是让人看着,总觉得他在冲你微微的笑着,容貌说不上俊朗,却极有气概。
他漫步在这十里花街上,就像是在自家的后院里散步一般。
于是,每急匆匆的商贩摊主,见了这个身影之后,都会停下来在雨水中,躬身行礼,然后喊一声六爷。
他也会微微点头,回以微笑。
他叫陈六,这十里花街,有五里是他的。
所以,走在这条街上,他无比的安心与从容,因为他是整个大周最大水运漕帮的帮主,更是这十里花街的主人。
他,代表着整个玉京地下最大的势力。
玉京白天是周帝说了算,到了晚上,是他和清天司说了算。
陈六漫步走着,似乎没有什么目的地,走到了一处巷子口,正好就看见了一座茶楼,抬脚便进去了。
“六爷,您来了,今天喝点儿什么?”
“随便来点儿,找个楼上的雅间儿,我坐会儿。”
“好嘞,您请。”
小二笑着迎着陈六上楼,直到进了茶楼,灯火明亮了一些,才看见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人,黑色的衣服,蒙着黑色的面巾,就像是一道影子一样,走路都没有半点儿的声响。
陈六上了楼,寻了处靠窗的位置坐下,小二上前又擦了一遍锃亮的桌子,招呼人手抬过来屏风,愣是把这张桌子围成了雅间儿。
不一会儿,茶来了,是上好的明心红,茶馆儿老板亲自端着茶水干果上来,恭声道:“天儿冷,您喝点儿红茶暖暖身子。”
“行。”
陈六笑着点点头。
老板下去了,陈六就这样静静的看着窗外的雨水下着,磕着瓜子,时不时喝一口茶,片刻后,他嘴里嘟囔道:“总有些人不老实,老想着在老子的地盘上搞事情。”
说完,他还满是怨气的摇摇头。
陈六的目光透过雨幕,看着窗外的巷子。
这巷子,叫做临春巷。
…………
临春巷上,东望坐在窗棱上,歪着脑袋看着下面的巷子,怀里搂着一位美娇娘,端着酒盅,喝了一口,然后给身旁的美人喂下。
“您看什么呢?”娇娘问道。
“看戏。”
“这大晚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