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一道闪电划破密布的黑云,厚重乌云沉沉压下,笼罩一方大地。
“轰隆”的响声,让队伍中,没有经过血的洗礼的大内侍卫们,心神俱震,抬头望天,只是熟悉的雷雨天气,为何会如此心烦意乱?
车内,易连天面色阴冷,看了公山元君一眼,见他点头,大步走出,将车辕上的马兵赶下,拿过他手中马鞭,一声大喝,“驾。”
风,越来越大,卷起地上沙尘,迷离了众人的眼,后面队伍传来阵阵喧闹。
穆望舒驾马行至芷沅车旁,盯着四周,轻声嘱咐,“小沅,待在里面,莫要出来。”
“好,哥当心,只要没犯上自个,哥就不要去理会。”
车内传来关怀的清脆声音,穆望舒笑了笑,应道:“好。”在他心中,本就只有小沅是最重要的,其他人如何,关他何事。
“殿下的伤未愈,让属下来便好。”
驾车在前,易连天对里面人低声道,待听得公山元君应同,厉目四扫,手抚上腰间挂刀,耳朵微动,眼睛猛地射向林间某处,手伸过靴内,一柄短刃直直飞出,闷哼响起一瞬后,便重新归为平静。
“轰隆,轰隆……”
电闪雷鸣间,酝酿已久的大雨倾盆而降,仿若天上河开了道口子,凶猛往下浇。
“啊!”
一声凄厉叫声,让大内侍卫们心惊,往后望去,只见一个全身被黑衣包裹的黑衣人手握滴血大刀,他的脚下,鲜血汩汩流出,躺倒在地的人,赫然是不久前还与他们调笑的张三。
“杀人啦,杀人啦!”
在宫中当职,这些侍卫们外没有敌寇威胁,内享侍卫保卫国家福利,哪有见识过这种杀人流血的真实场面,不知是谁喊叫了一声,众侍卫们回神,看着从一边林子中冒出来的上百黑衣人,顿时胆颤心惊,撒开腿就想朝外跑。
易连天飞身,一刀劈向离自己最近的一名侍卫,站在车辕上,面容刚毅,犹如煞神,他大喝一声,“谁敢再跑,有如此人。”
四处逃窜的侍卫们回头望,红色正顺着易连天大刀滴滴答答的往下流,闪电在他身后闪过,照亮了他满是杀气的脸。
双腿一颤,这些人无比后悔当日自己见钱眼开,为了几两银子不择手段,就为了抢个随侍皇子的一个名额,妄想能在皇子面前刷下脸,说不准以后走狗屎运,自己就被皇子提拔了,如今,别说升官发财的机会,就是这小命都不知道保不保得住都是个问题。
能当上大内侍卫,自然是有两把刷子的,看着“前有狼,后有虎”的场面,侍卫们咬咬牙,抽出腰间佩刀,大叫着就举刀砍向离自己最近的黑衣人。
瞧着闭着眼朝自己冲来的人,黑衣人隐藏在黑巾下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手平举,刀尖向外,“噗嗤”一声,是刀入体的声音,闭眼侍卫睁眼看着穿透身体的长剑,眼里带着一丝疑惑。
黑不费吹灰之力,一个动作就搞定,黑衣人眼中闪过讥讽,这就是大内侍卫的能力?这舜华自诩泱泱大国,未免也太垃圾了一些,他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杀了这些人了……
易连天扫过眼下状况,大刀一砍,将一个想要偷袭自己的黑衣人踢飞,他抽空对里面人说:“殿下,这些应该是专门做杀人勾当的杀手。”
坐在车内,听着外面的声响,公山元君轻眯眼,脸上儒雅依旧,这么多人,呵,真是好大手笔,也不枉他不辞辛苦,特地从华都跑来这边缘小镇了……
“嗯,待差不多时,冲出去,叫他们过来,全部留下。”
温柔的男声容易让人沉醉,只有追随他身边已久的易连天方能听出里面的杀伐之意。
“是。”
刺杀,仍在继续。
雨水冲刷满地鲜血,形成道道血流。
“堂兄。”在如此混乱的情境中,一个女子的声音不突出,却让这方人听得清楚。
“弃妹不顾,堂兄如此作为,回去该要如何向爷爷交代?!”
穆望舒将放在黑衣人上的目光收回,落在后边那辆不失豪华,一眼就能看出是女子所坐的马车,他唇角勾起,不轻不重道:“想来爷爷也不会怪我分身乏力,只能护住亲妹一人。”
分身乏力?那她刚刚打开窗户一角,看到一个杀人像切瓜一样简单的人是谁?穆如雪气得想破口大骂,只是,接下来的话,气得她就是直接掰断了两只纤弱指甲。
“更况且,我凭什么要为了你向爷爷交代?!呵……”
最后一字,声调上升,其中的嘲讽与厌恶显而易见,让人不明的是,为何一向谦逊的男子会如此针对一名女子,而且,这名女子还是与他有着血亲关系的堂妹。
“臭丫头,你哥似乎很讨厌那个女人啊?她不是你们的堂姐妹么?”马车四面紧闭,常恒不能看外面的情境,但这不妨碍他满满的三八心态。
瞧他一脸好奇的模样,芷沅毫不客气的给他一个大白眼,没有理他的话,只是再次对外面守护在她马车旁的兄长嘱咐道:“哥小心,有什么不爽的事,之后再想,没必要的人,不用理会。”
虽然不知道穆望舒与这穆如雪之间有什么恩怨,但也许是凭着血缘的关系,她能清楚地感受到此时他身上不稳的气息,压抑的悲愤与恨意,浓烈异常……
“好,小沅不用担心,哥没事。”
穆望舒回神,眼中突现的恨意消散,心中的凉意被耳中话所温暖,他笑了笑,低声安抚,然后又像想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