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路,看来并不好走啊……”
淡如烟雾,铁灰色般的空气,仰头望天,芷沅轻声喃喃。
“小沅。”
闻声,芷沅回头望去,见一个白色素衣男子正缓步过来,她莞尔一笑,“哥,你怎么过来了?”
“过来接你啊……”
“我又不是小孩子,哪还需要接啊?”
这话听着可不爽,她现代年龄有十九,所以,是个实打实的成年人,这小身板虽只有十四岁,但尚不足一年就是及笄之日,这也算是这里所说的成年人了。
“在哥眼里,你就没有长大的一天。”
站定,穆望舒低眼瞧着眼前小人儿一脸不忿的样子,他不禁觉得好笑,大手伸出,轻摇她头,揶揄道:“更何况,我怕你这丫头睡起觉来,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那日他风尘仆仆赶回去,她眼神中赤果果的嫌弃,他可是记得清楚,后来回屋静下心一想,她对自己说的话是一回事,但这样直接逼人的说出,里面绝对少不了气怒成分,为什么怒,还不就是他扰了她的清梦。
“好哇,你这可是妥妥不信任我的表现。”
挑眉,他对她的话不置可否,看了看天色,边拿过她放在不远处的行礼,边笑道:“走吧,莫让人家觉得我们失礼。”
“嗯,好。”
还没走近大门,就听见门外传来一阵顺溜儿的马屁声,跟着穆望舒的脚步走出,芷沅就看到肥得满脸流油的鲁知县,弯腰又屈膝地对一身温文儒雅的公山元君说着他自以为好听的话。
瞧见公山元君并未说什么,还一脸微笑,这肥爷说的更起劲了,到动情之处,汗如雨下,唾沫横飞,这时,她清楚地看到这位一直保持优雅微笑的公山皇子,俊眉紧紧一皱,厌恶之色从眼中一闪而过,但除了不动声色的闪开不明物体的袭击,他还是没有说什么。
“扑哧!”她摇摇头,对这些不能自在做事的人们报以比一点还少一点的同情。
听见笑声,公山元君转眼看去,头戴精致白玉发冠的素衣男子信步走来,他谦逊却不失贵气。
一个与之七分相似的少女亦步亦趋地跟在男子身后,一袭浅青色对襟收腰振袖长裙,裙裾青色绣兰随着她的走动簌簌摇摆,恍若生花。两根青色发带将额前青丝随意竖起,露出饱满的额头,琉璃大眼如黑曜般闪闪发亮,精致小脸带有同龄的青涩稚嫩,不难窥得以后风华。
她嫣然一笑,笑含讽刺,眼蕴同情,虽同处一地,却若方外之人笑看世间百态。
公山元君眼眸一闪,明白她笑什么后,哑然失笑,比起方才完美得无懈可击的笑容,此时,他的笑,更多了一份真实,暗处的易连天见此,皱皱眉,转头望向那个时不时引起殿下不同平时的少女。
“准备好了?”
“让殿下久等了。”
穆望舒抱拳笑道,一身谦逊气息令人生出无限好感。
“穆公子如此说,可是生分了?!”轻笑摇头,公山元君摆手,止住他的动作。
眼中精光一闪,穆望舒哈哈一笑,“礼不可废,礼不可废……”
这都还没结婚呢,谈什么生不生分?要是他家妹子不想要这婚事,他还能再生点儿……
“还不走么?”见众人都只是待在外面,踏进车内的脚步一顿,芷沅转头问。
公山元君和穆望舒同时转头,见到站在车辕上的少女,穆望舒摇头无奈叹道,语气宠溺。
“这丫头做事怎老是这样急切?!”
“急切却不会莽撞,这样很好……”
穆望舒回头,见公山元君抬头望向车辕方向,目光隐有流光,眼中闪过担忧。
“殿下谬赞了,若是这丫头听见了,指不定该愈发无法无天了。”
闻言,公山元君笑而不语,对眼前这个外表谦逊,内心却是狡猾如狐的男子不予评价。
“国师还未来,郡主可否再稍等片刻?”温柔的声音响起,带着明显的小心翼翼和状似不明显的责备。
温婉的少女低眉顺眼,强自压下的惧意在闭月羞花的容颜上现出,更多了分难以言明的美丽,一旁正义过度的某个衙役见着这样的穆如雪,恨不得冲上前来将欺负这个美丽如白莲的女子的芷沅揍上一顿。
“你爱等谁便等谁,我又没管着你……”
“可是……”
“穆如雪,我一没捆绑你,二没打骂你,你哪里来的可是?”芷沅打断她,语气不耐,“穆如雪,我不会顺着你想的那样往下发展,不是我怕你,而是我懒得理你那种自以为是,小家子气的计谋,所以,你最好不要试图用你的那套来对付我,因为我,你绝对惹不起。”
目光骤地变冷,芷沅盯着她,这是她对她的警告,她会因为穆啸天那老头儿而对穆家人有所忍让,但绝不会让自己委屈,更何况这个女人还是觊觎大黑的白莲花。
“还有,你们的国师大人已经先行一步了,要等要走随你们。”话落,她便转身走进车内。
公山元君闻言,眼中闪烁不明,盯着放下的车帘,似要透过那层帘幕望进里面的人。
“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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