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没路了?
芷沅诧异,上前一步,凑近仔细打量,然后伸手上下摸了摸眼前大石墙,“大黑,你说这里是不是有什么机关这些啊?”
凭她已高达神偷级别的眼光来看,一般这种情况都离不开上有“碉堡”名牌的机关阵法。
闻言,月华低头看她,见她上摸摸,下摸摸,整个身子几乎趴在石墙上,好笑摇头,将她的手扒拉下来,后从怀中拿出一张纯白手帕。石墙潮湿脏污,放在掌心的小手,沾满石上污泥,如玉干净洁白的大手也染上泥黄痕迹。
月华垂头敛目,一下又一下地擦拭掌中小手,温柔的动作,仿若是待掌中花,心间宝。
“嗯,挺有见识。”
“那是。”她毫不谦虚。
“不过,你这语气听着挺欠抽的啊……”
“你对我挺有意见的啊?!”月华蓦地抬眼,目光幽深如墨,“还是说,你只对我有意见?!”
男子如炬的目光似一缕刺眼朝阳,穿透终日弥散眼中的淡漠,射出迫人心魂的光芒。
“扑通……扑通……”
长久淹没于冰雪天地的心脏,此刻,跳动的厉害……仿佛遇见那久违不见的旭阳,即将消融身上令其厌恶如斯,却又不得不披裹,直至习惯其中的寒冰。
这……是她的?亦或是他的?
如水琉璃轻闪,似闪过千言万语,最后归为沉寂。少女低头错开目光,皓月玉颈微微垂下,弯出一抹优美弧度。
目光一瞬迷离,鬼使神差般,他徐徐倾身低头,在离少女头顶青丝尚一寸距离时,顿住。
双唇微抿,垂在身侧的另一只小手,不自觉地轻轻捏拽身上衣裙,折出浅浅细痕,——她觉出他的动作。
她知道,若是她让开,他绝不会继续,以他的骄傲;她也知道,若是她不愿,她绝不会让他如此靠近,以她的性格。
唉……
幽静的空间,不知是谁的一声轻叹。
垂头的少女缓缓闭眼,握在大手里的小手微微一动,又安静如初……
顿住的男子有了动作,他闭眼俯首向前,少女微乱青丝,近在嘴边,他薄唇微张,后轻抿,菱角分明的双唇之间多了少女青丝。
唇间,少女的青丝柔软而又顺滑,好比他此刻如梦似幻的感觉……
“只要你不走,不论多久,我都……等你承认。”
耳边,似响起一声无奈低喃,缥缈声音里蕴含浓浓情思,让人沉醉。
芷沅缓缓睁眼,挣扎,难受,不解,种种情绪在琉璃水眸中一一闪过,最终,她的眼神透出坚定。
将自己的小手从大手里抽出,她抬头,勾起嘴角,——是她特有的痞笑。
手上一轻,心中一空,月华垂眸,遮住眼中失落。
“我说,你也别委屈,像你一样用‘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家伙,我意见都不小……”她嬉笑,一脸“我对你已经很客气了”的表情。
月华伸出手抓她另一只小手,她一缩,条件反射般背过手去,瞥了她一眼,他出手如电,握住小手,不管她如何挣扎,他不容拒绝。
“又不收你银子,紧张什么……”淡淡一句话,让某女如被电了般使劲抽搐的手,瞬停。
盯着月华难得温柔的眉目,她不觉可贵,反倒想揍人,当然,想揍的不是他,而是她……
不就擦个手嘛?!她做什么沉不住气,要挣来挣去?!
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嘛……
不用找机关了,哪条石缝再大点儿,她直接钻进去得了……
“若是百姓们听着你敢对我说如此不敬的话,你信不信你会活得很难看?”手上动作不停,月华蓦地出声,解了某女尴尬。
既然她想掀去方才的一切,那他便如她愿。
他说过的——只要她不走,不论多久,他都会等她承认。
承认什么呢?
她心里也有他……
若是她走了呢?他会如何?
若是她走了……
“我信……”
一声不置可否的清脆声音,打断他的思绪,月华抬眼,见她深以为然的表情,不觉好笑,也轻笑出声,“那看来,你对我的能力地位还是很肯定的。”
“不是肯定你,而是肯定这些广大老百姓对一切未知,盲目崇拜的强大力量。”
想想她那坑孙女的爷爷,在瞅瞅眼前这个黑得溜泡的男人,啧,妥妥就是盲目崇拜啊……
将擦干净的小手放下,瞧了已变成黄色的手帕好一会儿,然后,他将其叠好,放入怀中。
若是库霖在此,见国师如此行径,绝对是眼歪鼻子歪,痛心疾首地在心里咆哮:主子啊,属下知道你对郡主有意思,但,但,但您怎么可以把如此脏秽之物,放进怀里呢?!即使是郡主用过的也不成啊……
要晓得,光风霁月,仙气满满的国师不是泯灭人性的洁癖,但绝对是中上级别的洁癖呀!
“为何这样看我?”
月华疑惑,她这“你真不是好鸟”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你说你多作孽啊,明明就是黑心黑肺,道貌岸然的妖孽,偏偏要整成纯正无邪,仙风道骨的仙人模样,瞧把咱可爱又善良滴老百姓骗得成啥样儿了啊,成天把一神棍当神明供着……”
这样说着,芷沅突然问:“诶,帮人算命收钱不?”
“收。”但他没收过,原因?他懒得帮人算命……
“看看,这就是被卖了还帮人数钱的典型案例啊,你自个说你作不作孽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