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使臣会面,在下只远远瞧了郡主一眼,没有深交,便不知郡主性情。今日短短相处,郡主快人快语的,难怪殿下对郡主念念不忘,就连在下也十分欣赏郡主的性情。”
眼中闪过微光,芷沅执箸夹了一筷子鱿鱼,慢条斯理地咽下后,道:“少主的品味不错,这道鱿鱼鲜而嫩,入口质感十足,当真让人回味。可惜,每个人的品味不同,即使同一道菜也能品出不同味道出来。”
东丘溪琼瞥了眼那道鱿鱼,笑了笑,也夹起一筷子鱿鱼吃了起来,仔细咽下之后,拿帕子擦了擦嘴,边道:“虽然每个人的口感不同,但是,既是好东西,那大家自然都识得,也都喜爱。”
“少主此言差矣,所谓好东西,并不是真正好的东西,而是适合自己的东西。”
芷沅又用筷子夹起旁边一道鱼香茄子,放到碗中,却并不吃,只道:“正如这茄子,香气扑鼻,不可谓不是一道好菜,可是,本郡主却不喜茄子,即使明知它是好菜,本郡主也不会入口食之。”
“那是因为郡主没有经历饥馑的苦难,若是饿到极致,即便明知树根树皮不能入口,但为了裹腹,你也不得不入口。”
冷笑一声,东丘溪琼对芷沅这种娇生惯养的作为非常不齿,连面上功夫也不维持了。
他有此一言,倒是让芷沅一愣,即使是在讽刺她,她也不得不说对东丘溪琼这个人有所改观,原以为此人是个只钻营权势的人,倒是没想他会有这么一番话。
只是——
“没有经历过的事情,本郡主为什么要去设想?难道为了那只有百分之一可能发生的事情,本郡主就要委屈自己吃不喜欢的东西?做不喜欢的事情?真真好没道理。”
芷沅摇头,抛下各自立场,她也十分不赞同东丘溪琼这种说法,“虽说居安思危,但是现下本郡主生活安逸,难道本郡主为免以后会碰上饥馑,本郡主就要从现在开始学会如何嚼树根树皮,这可不是思危,而是作死。”
既然她有更好的选择,她为什么要将就?
“郡主便不担心我将你的意思转告给殿下听?”不再打哑谜,东丘溪琼很直接。
在东丘溪琼看来,公山元君既是那个“好东西”,否则也不会选择他作为自己的追随者了;但是,芷沅却说得明白,东丘溪琼的“好东西”却不是她的“好东西”,她很不乐意接受这个“好东西”。
“本郡主既然敢当着你的面上说,便证明不惧你的小报告。”笑话,只有在乎才会担心,既然不在乎,又何来担心呢?
不将就,是因为她有了晏未央,但是,即使没有晏未央的存在,她也不会委屈自己将就,毕竟人生苦短,她将就了不适合自己的人,到头来,苦的还是自己,或许还有爱自己的人。
东丘溪琼轻笑出声,心里倒是有些明白为什么公山元君和杭常恒都会对眼前小小女子有那份心思,或许她没什么特别的长处,但是,她身上的那份自在随意,却是他们这些人始终都不可得的。
“郡主放心,在下没有坏人姻缘的习惯,只是,郡主既然选择了与殿下成婚,那么,往后便需与殿下共同进退了。”
“相信以郡主的聪明才智,必定可以看出殿下的雄心不止于舜华,而同在下一样的兄弟们,既然选择追随,自然也是相信殿下的雄才大略必定大有所成。”
东丘溪琼的话,芷沅不置可否,她知道重头戏还在后头,短短接触,她也知东丘溪琼此人不做没意义的事情,说这些,想来是有些事情需要她办,而这事情就是他今日请她过来的关键了。
“如今天下纷争不断,五国虽然没有战乱,但也不过是维持表面平静,战争一触即发,不过是缺少一个由头罢了,一旦战争开始,五国局势也必定会有所改变。”
“就好似人与人多方相斗,为增强自身力量,也为避免他人联手对付自己,原是对立的双方因为利益也可以成为盟友。国与国之间,为抗他国,国与国之间也必定会联手,成为盟国。”
“瞧你说了那么多,看来,你已经为公山元君选好了盟国了。让我来猜猜你选的是哪国呢?”
芷沅盯着眼前文质彬彬的男子,心中已有答案,也终于想明白东丘溪琼请她到这里,转了九曲十八弯的原因。
“你请我过来,自然是与我有关,琼沧、燕月、伯里巴三国与我没有关系,所以东丘少主所选的盟国自然也不可能来自这三国。”
东丘溪琼再次向芷沅敬了一杯,挑眉道:“郡主果真聪明,在下佩服。”
“不敢当。”嗤笑一声,芷沅回得讽刺。
眼前人空有一副好相貌,但内里却是一肚子阴谋诡计,现下说开了,摆明了要利用她,就是不知不应他,他会如何。
饶是这种时候,她也不自禁地神游天外,也不知是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还是真的如此,她也知晏未央常一副道貌岸然地样子,不然也不会给他取了一个外号“大黑”。
可是,晏未央除了坑人的时候,她只觉得他就该如此,哪怕有时候明知他坑自己,她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被他坑了,甘之如饴,但别人若是如此,她只觉得异常闹心。
他还真没想到这时候她都能出神,这让惯常被人捧着敬着的东丘溪琼心下不悦,但面上不显,只问:“既然郡主已经猜出了在下挑了纪鲁,不知郡主觉得在下这个想法如何?”
“不如何,少主,你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