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还说我醒了有多开心,多开心,一没做好,还不就是又打又骂的……”
走在漆黑的街道上,芷沅用力踢着散在路边的小石子,嘴里念念有词。
“还说对我有多好多好,哼,这些都是套路,穆芷沅,就你最蠢了……”
“对,就我最蠢了……”她自言自语,眼睛闪烁泪花,似有无限委屈。
说着前后不着调的话,说到底,这些都只是因为她是一个缺爱的娃……
从小除了个师父,便没有其他亲人,见到别人家的孩子有着父母的疼爱,她也只会下意识地对自己说,这些羁绊是她不需要的。
但当真的有了那份亲情的关怀时,她又会不安,怕这些都是不现实的,因为她从来就不被上天眷顾,允许拥有它。但穆老丞相又是真心实意地疼爱她,这份疼爱让她觉得自己就好似包围在一个极致温暖的海洋中,不想再出来。
所以,当她被穆老丞相揍了的时候,她就像是一个被大人宠坏了,却又是极其敏感缺乏安全感的小孩儿般,与穆老丞相耍脾气,闹着离家出走。
“要什么爷爷,亲人,老娘一个人就好……”
似是下定了决心,她停下脚步,朝四周看了看,发现了一件特别特别重要的事情。
她,不识路啊……
不识路啊……
自带回音效果的几个字,不断在她脑子里盘旋着,简直让她想呕血。
刚才她出来时,穆柳跟着她一起,她却觉得,这人是穆老丞相那边的人,她都决定要自力更生,自个找回家路了,再带着穆柳,岂不是很落面?
然后,她就把穆柳甩了,然后,她就在这里呕血了……
可现在要她回过头去找穆老丞相,是决计不可能的,或许她内心深处还是认为自己太冲动敏感了,有那么些悔意的,但这想法一闪而过之后,她就会默默数落穆老丞相对她的种种不好,并让这种想法迅速覆盖她的全部思维,最后定格为……
这些都不是她的错,她,为什么要先去找那老头儿说话呢?
先去说话,就先妥协了……
妥协了,就是她的错了……
“夜路走了那么多,经验多得一箩筐,会怕迷路?笑话,不就一条路嘛……”
语气拽横,带着丝丝委屈。
“咦?”
在街上游荡了小半时辰后,不远处出现了一座府邸,她眼睛一亮,这可总算让她给碰着了这么一户大财主了。
无钱寸步难行,既然打算自力更生了,她这专业人士自然不会在这方面委屈了自己,要问路,又要有那余地给她顺财的地儿,自然是那些住着富丽堂皇的房子,非富即贵的人。
她虽然是个偷儿,但她的盗品向来是不错的……
远远地扫了眼府邸大门,没看清门匾上头的大字,也不打算去了解这是哪儿,在这座府邸的外墙周围,她随意找了一处,一跃而上,仔细观察四周,见没有异常,利落跳下,落地无声。
此时的芷沅,不复平时的吊儿郎当,气势全开,却又好似与黑暗融为一体,除了那双异常晶莹明亮的大眼,便再也找不到她一丝的存在气息。
“主子,暗卫前来禀报,有人潜进府里。”
库霖走近马车旁,低声道,没听见回应,将方才让自己也吃了一惊的消息,说了出来。
“据暗卫所言,来者是穆丞相的孙女,穆芷沅。”
马车内,闭目小憩的月华慢慢睁眼,想起出宫之前,穆啸天突然叫住他,问他借书一事,当时他还有些惘然,如今倒是有些了然,这借书一事怕是穆老丞相为了他家孙女所求的。
罢了,几本书而已……
“回去告诉他们,随她吧,护卫的巡视今晚也免了吧……”
清淡的声音传出,库霖虽不解,但也没有问原因,对月华的话,他是绝对的服从。
“是。”
“快到府了?”
“是的,主子,还有半柱香的时间就可到了。”
“嗯,库霖,绕着府多转几圈吧。”
库霖一诧,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主子?”
“没听明白么?”
仍是清淡的声音,却让库霖一惊,“属下明白。”
“嗯?人呢?”
芷沅一路潜行,瞧着四周,心下不解,进来时她明明感觉到这府里,不管明面暗面都有人的。
当然,国师府里的暗卫虽然不多,但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她感觉的到他们,靠的是行走经验,更何况,她吃的本来就是这份暗夜隐藏的饭。所以,这些暗卫在她面前的隐藏的本领虽不至于不堪一击,但也能让她各个攻破。
在暗卫头领库拓单发现入侵者是谁,又还不知道她做了什么好事时,就马上禀告给国师大人了,而待他禀告完后,却突然发现好几个的暗卫都被揍了个半死,他吃惊的同时,又发现明面上的护卫突然少了好几拨人。
他去找,但就是这一找差点没把他给气吐血,因为这些护卫,他是在国师的宝贝池塘里头找着的,嘴巴被堵住,上衣被剥光,手脚被绑着,真是要多丢面有多丢面啊……
这特么真的是打脸打得啪啪响,库拓火气一出,管她是谁,只想把这贼人给宰了,奈何,刚想有个动作,又被手下告知,国师大人说随她吧……
一口气上不来又下不去,憋屈的暗卫头领首次没出息的,华丽丽的晕过去了,只余众手下呜呼哀哉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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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