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那人一路从容走来,不紧不慢,闲庭信步,如逛自家园子般。或许是今夜的月光太过亮眼,也或许是其他,视力一向不错的芷沅此时竟看不清他长得如何。
心念着三元八卦仪,她凑近穆老丞相,小声提醒,“爷爷,不要被美色迷了眼,要记得去问书哦。”
穆老丞相回神,瞧着芷沅一副正事要紧的模样,穆老丞相毫不客气地给了她一个脑瓜子,“臭丫头,不许对国师不敬。”
她摸着头,撇嘴,不以为意。
在芷沅与穆老丞相说话之时,始终保持自己特有步调,向这边走近的国师月华,脚步似略有一顿,又好似没有。
“月华参见圣上。”富有磁性的男声在寂静的大殿中,骤然响起。
闻声,芷沅也同众人一样,都望向殿中央那个自带闪光效果的男人。
只见那人瘦削,却不瘦弱,一身飘逸的白色长袍,头发仅以一根白带稍稍束起垂落在后,月光如雪,那人的脸若精灵般精致,雌雄莫辨,俊美绝伦。
一刹的迷离,芷沅回过神,垂眼咂舌,这人的长相,看了就是让女人都要嫉妒的……
“国师快平身。”
公山慎从上位走下来,至月华身边时,轻拍他肩,笑道:“朕还以为你小子这次又不来了。”
“闲来无事,圣上设宴,便也过来凑凑热闹了。”
众人听着月华的话,心里是不以为然的,但看着他由内而外散发出的满满仙气,又情不自禁的相信了。
“哈哈,朕还不知道你?”公山慎笑看他,又吩咐道:“来人,快给国师上座。”
“爷爷,这圣上貌似挺看重这国师啊……”
“嗯,看重是应该的……”
芷沅看着穆老丞相一脸景仰的神色,不禁有些好奇,“爷爷,这国师和你比,谁的官位大啊?”
“我与国师虽然官阶相同,但在我心里,国师是除了圣上外,最大的。”
穆老丞相严肃道,看着她,有些不乐意,似乎问这样的问题,是在质疑他对国师的敬意。
瞧着他,她不屑轻嗤,国师这职位不就是神棍的代名词嘛……
对一个人的印象,芷沅向来是特别遵从第一感觉的,而侗悠对她这一性格也是担忧过的,毕竟这样容易碰到险恶之人,也容易错过良善之辈。
好在的是,她的第一印象一直都是精准的,在现代,她所交之人虽不多,但个个都算得上是生死之交,至于那些阴险之人是还没近她身就被她判为死刑了。
基于此,侗悠便也不再去纠结她这一特殊的性格习惯了。很不踩,这才刚照面,国师大人还没跟她说上一句话,就被她列为危险人物了。
她甚至觉得眼前男子,比之她以前所见过的任何人都要危险,虽然他俊美的容颜,似误入凡间的精灵,纯净无暇,但那种惊艳过后的寒意,却是让她心惊。
“吕小姐可画好了?”
有人出声询问,虽非刻意为之,但足以让聚焦在月华身上的目光少了些许。
“小女画好了。”
月华刚入殿时,她好似就从殿中走开,站在一旁了,可见她的画作已完成了一段时间了。
被众人忽略,她没有任何不快,看着月华这般的男子,也没有如在场的小姐一样,就差扑上去把人给啃了。
芷沅往后瞥了一眼,就连穆如雪这个看起来就好似她名字一样的,也免不了啊……
吕欣琪,是那种让人一见就产生好感,越见越发喜爱的女孩……
只是,此时看着吕欣琪,芷沅突然觉得她身上有种莫名的熟悉感,摩挲下巴,她皱眉细想。
啧,她敢肯定她没见过这女的,到底是哪里熟悉了呢……
不经意间,她的视线划过某个人,又猛地顿住。
她终于知道为啥觉得熟悉了,从这吕欣琪身上,她总能看到那位大皇子,公山元君的影子,她确定以及肯定,这绝不是她的错觉。
他俩的气质如出一辙,只是公山元君的雅,更具贵气以及男子的阳刚,而吕欣琪的雅,则是闺中女子的娴静之美,堪称古代闺中女子的典范。
“好……”
兀自惊讶中的芷沅回过神,首先朝吕欣琪那边看了一眼,见画具及书桌都不在了,又想到刚才公山慎毫不掩饰的赞美,知晓她的画作应该是很不错的了。
“吕小姐不负这‘舜华第一才女’之称啊……”公山慎看着手中画,仍在感叹。
“圣上,只您一人说好,众位大人也不知道吕小姐画的是什么,您啊,给大伙也瞧瞧吧……”
见大家伙想附和又不知该怎么附和的表情,与公山慎隔了一个位置的珍妃,笑道。
“哈哈,朕都忘了,还好爱妃提醒啊,来人啊将吕小姐的画传下去,给大家好好看看。”
在公山慎面前,被其他女人抢了先,公山皇后和蓉妃都气在心头。
公山皇后眼睛正视前方,对旁边人讽笑,“好在妹妹心细啊,不过本宫坐在圣上身边都没想到这等事,真是不该啊……”
闻言,珍妃看着前方,只是轻笑,“姐姐严重了。”
这种后宫女人争宠的戏码,想来公山慎见得多了,也是免疫了,瞧他就在俩争风吃醋的俩女人身边,听着这些话也当作没听到般,该咋地咋地,就能知道他是有多么习以为常了。
奈何,瞧这戏的观众里头,出了个没见过世面的娃子,最起码不能像公山慎以及其他离得近的人,比如穆老丞相,再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