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东篱家的人?”
面向天际,晏未央目光沉沉,冷声问。
库霖点头,一一禀告这两日消息。
“主子与郡主坠崖的消息我们的和无名阁的人都封锁了,东篱家那位许是怕担谋害王爷罪责,引起族老注意,所以,也只敢暗自搜寻。”
“呵,不过心狠手辣之人,难怪当初东篱泽不要她。”
听见耳边的冷笑声,库霖明白晏未央已在心里将此人列为死人了。只是,如果那位妇人在此,听到这句戳心窝的话,该螳臂当车,找主子拼命了。
“公山皇室那边可有动静?”
清楚公山皇室对晏未央的重要性,库霖更加认真回道:“五皇子与宋家小姐已于初二成婚,初三启程封地……”
库霖一顿,抬首瞅了眼晏未央,才说:“据底下人回禀,在成婚前晚,五皇子夜闯丞相府,只是到鸿雁阁时被拦下了。”
闻言,晏未央牙根一痒,余光瞥向站在一边读信的少女,暗恨这些苍蝇明知不可能,却依旧不自量力时刻惹人嫌。
“还有么?”
“太子与吕家定亲了。”
“公山景云?”晏未央沉吟一瞬,“这里有公山元君手笔?”
话是问句,却是肯定语气。
“是,大皇子饶过吕本的命,却没放过他,一直将他逼进死角,吕本在这种情况下,选择投奔太子。”
“呵,他倒是舍得。”
讽刺一笑,见芷沅已经理清自己的事情,晏未央吩咐几句准备离开此地,启程伯里巴的事情,便跨步走到她身旁,坐下,“无名阁的来信?”
随手捡起木枝,一截连一截地掰断,扔进火堆里,芷沅应道:“嗯,穆柳的信。库霖过来之前应该与他们打过招呼。”
没有错过她脸的忧虑,晏未央嘴角动了动,终是劝道:“许长言的事,若真无法,你也尽力了。”
想起那个清瘦男子,她轻声叹息,“尽人事听天命,我明白的。”
“明白便好。”
她能想明白,他也能放心。
拍了拍手木屑,她转眼看他,满目坚持。
“可是,我还是相信——事在人为。”
凝视她许久,他说:“好。”
只要她想,他便助她。
抵达伯里巴国都时,已经是两天后了。一行人风尘仆仆,满身风霜,一路行来隐藏踪迹,最终落脚伯里巴国最大客栈——益清楼。
“心悸又犯了?”进门的脚步一顿,晏未央皱眉问道。
放下手,芷沅透过帽檐望他,摇摇头,示意她无事,主动牵过他的手。晏未央低头望她好一会儿,才直视前方,大手收紧小手,他紧抿薄唇,追随她的脚步,一起进店。
待得库霖将琐事都打点好后,晏未央唤库良过来,吩咐他将该准备的事情都准备好。
“还有事?”见库良没有立刻出去,晏未央问道。
库良垂头,正踌躇不知该如何开口将刚得的消息告诉晏未央,忽然听到问话,心里一跳,闭眼咬牙,还是开口道:
“主子,东篱亦派人过来说,郡主……郡主若是继续留在伯里巴国,没有他在身边,郡主会越来越难受的,他,他……”
“他还说什么了?”
“他还说,如果主子同意,他不介意在身边多留一个侍妾的位置给郡主的……”
快速麻溜地说完,耳边也响起杯碎声,库良轻轻扫了眼桌的白色粉末,再看向正优雅拭手的男人,库良毫不怀疑,要是现在那位东篱少主在这里,他的结果不会这桌的粉末好多少。
“去,告诉他,他东篱亦要再敢觊觎不属于他的人,本王也不介意让他从此不能人道。”
“是。”嘴角狠抽,库良领命出去,暗自为东篱亦的默哀片刻。
其实说起来,库良心里还是挺认可东篱亦的,毕竟他是最早知晓琼沧异姓王是舜华国师的人,且没有说出来的人。
可奈何阵营不同,再加他还胆大包天地用主子心尖的人儿来挑衅主子,这不是自找苦吃吗?虽然,听说那日若非东篱亦出手相助,主子他们真的差点折在江北盗匪手里了。
不管库良心里怎么想,此时,晏未央站在客房窗前,望着外面雪花纷飞,竖耳倾听旁边客房的每一动静,猜测那人这刻在做什么。
热茶倾倒声响,他知她此时或许正手捧茶杯,坐在椅子,小心翼翼地一口接一口,喝着杯茶水;窗开咯吱声响,他知她此时或许如他一般站在窗前,眺望外面世界……
“啪嚓”声响,他已经站在她的房前,踹门进去,见她蜷缩在窗下,旁边茶杯碎了一地。
心,蓦地一疼。
他奔过去,将半开的窗子关,弯腰抱起她往床边走去,轻轻将她放下,拉过被子,替她盖,两人始终无言。
“你……”
“你……”
晏未央凝望躺在床的人儿,伸手轻抚她的鬓角,柔声道:“沅沅想和我说什么?”
“你不必担心我的身体的,并不是很疼,我还能忍住的。”
俯身拥她,埋首在她颈侧,晏未央轻声道:“嗯,沅沅最坚强了。”
坚强到让他心疼,让他差点忍不住想放手,送她去东篱亦的身边。
“那是自然。”
咧开嘴角,她蹙眉忍痛,却笑得得意,他感受到她身的颤意,抱住她的双手不住收紧,只是,却始终不敢抬头看她。
“你刚刚想和我说什么?”
“想说,刚刚沅沅蹲在地的样子太丑了。”丑到他现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