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
“莹儿,你说,今天殿下会来看我么?”
女子欺霜赛雪的容颜满是落寞,站在她身后的莹儿先是往巷口望了一眼,那里除了萧瑟,空无一人,然后才前,扶着她的手,没有正面回答,只道:“姑娘,殿下公务繁忙,得空定会过来的。 ”
莹儿的话,她听到了或许也没听到,望着那等了将近一月的巷口,她只喃喃:
“他还会过来么?”
“会的。姑娘别多想了,您若因想岔了,把身体想出个好歹来,殿下可该心疼了,况且,殿下一向宠着姑娘,见姑娘是想殿下想出病来,殿下许还会自责自己没有早些过来探望您呢。”
“你这没遮没拦的小蹄子,怎地这样胡说?!”
脸羞红,仙卿作势去打她,而莹儿见此倒是放下心来,明白自家姑娘算是再次被她劝好了,只是,莹儿嘴却也装作不依。
“好姑娘,莹儿也没有说错嘛,殿下本来最心疼姑娘了,虽然没有过来,但前儿个还给姑娘送来难得的千年人参,是为了给姑娘补身子呢。”
“你还说,看我撕烂你的嘴……”
“哈哈,好姑娘,我不敢了,不敢了……”
主仆嬉笑间,谁都没有注意等了将近一月的人出现在巷口,踏着悠悠的步子,缓缓而来。
“啊,殿下……”
还是仙卿先行注意到日思夜想的人,她轻扯一下莹儿,示意她别再胡闹,方莲步轻移到其面前见礼,即使她竭力压抑,却也抵挡不住内心的紧张与雀跃。
莹儿说的,都是真的呢,殿下真的来了,他没有忘记她……
这些日子的焦虑与不安,仿佛在他出现的这一刻,便化为灰烟,再难生起一丝幽怨。
“你身子骨弱,怎地在外面耍?”
公山元君轻皱眉心,一边亲自扶她进屋,一边问道。
“殿下不必担心,仙卿知晓自个身体的。”
仰视他俊逸温雅的脸庞,听着他略有严厉的语气,仙卿只觉欣喜,殿下并没有因婚事而离开她,这是不是说明那位揽茞郡主,于殿下而言,只是拉拢势力的手段呢?
思及此,原本正认真听他讲述这些日子发生的趣事儿的,却一下子坐不住了。刚好这时,善观察的公山元君发现她面色不对,不由问道:“可是又不舒服了?”
“殿下,仙卿可以问您一个问题么?”
给她倒杯热茶,他点头应“嗯”。
“您喜欢揽茞郡主么?”他的温柔,让喜将各种事和话都藏在心里的她,终是忍不住开口问了他。
殷切地望着他,仙卿的目光灼热,里面的热情与爱意,让公山元君也不禁愣怔——
他忽然想到了那个人。
“为何有此一问?”垂下眼睑,他的语气淡淡。
“殿下,”踌躇片刻,仙卿还是将环绕在心里近一个月的忧虑问出来,“殿下突然将仙卿从花满楼接出来,安置在这里,仙卿想……”
只是,她不过一开口,公山元君便猜到了她是何意,故而打断她,将她未完续,“想是不是本殿为了揽茞,不想让她知道你的存在而心生醋意,所以才将你接出来?”
点点头,仙卿也不隐瞒,她的确这样想,也害怕她所想成真。她有自知之明,所以不在乎他是否爱她,可是,如果他真的爱别的女子,她却真的难以接受,即使早已知道他不属于自己。
“你无需乱想,接你出来,只是为了你的安全。”
“况且,她又怎会因你而吃醋呢?”
抿起的唇角掩藏了他话的涩意,蓦地想到那日,他去鸿雁阁与她见面,她提到“仙卿”时的神情,除了尖锐之外,没有一点吃醋的表现。
她是真的一点都不在乎他的身边是否有其他女人。
“殿下,我……”
“你自在这里好好将养身子,本殿既应了你,那便不会忘记,所以,你可放心。”
温润的声音传进她耳,里面所承载的是她不敢奢望,却又情不由己地祈求苍的事,那是自遇见他起,便成为她灰暗世界的一缕曙光。
五年前,她与他初遇——
她狼狈不堪,他如天神般降临在她的世界,只静静地看着躺在地的她,说:
“以后,本殿会许你一场婚礼,保你一世无忧,再不让任何人欺你、辱你。”
“姑娘……”
“莹儿,殿下呢?”
被莹儿轻推了一下,沉浸在回忆里的仙卿终于回神,她站起身环顾四周,见无人,急问。
“殿下说有事,走了呢。”
“殿下,只待了一炷香吧……”
落寞坐下,她讷讷自问,她等了他将近一月时间,他却只待了一炷香时间,他……不,她不该怪他的,他这样好,她怎可怪他?
“殿下许是有急事,走之前还特意嘱咐奴婢照顾好姑娘呢,殿下方才也说了,让姑娘不要乱想,姑娘该听殿下的话,不要多想了。”
“是啊,我该听殿下的话的。”
想到公山元君方才与她说的话,她的心又剧烈跳动起来。
而正被仙卿和莹儿念叨着的人,此时已经坐在昏暗的马车里,神情莫测。
“去相府。”突然,他抬手掀起帘子,对外面的华一吩咐一句。
听着车轮滚滚的声音,公山元君诧异自己居然也会生起一丝紧张的情绪,他忽地一笑,不若平日的笑不达眼底,此时,他只不过轻轻勾唇,便如梨花开般圣洁,不染尘杂。
倏地,天空猛然响起一阵烟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