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姐姐,你来啦?!”
芷沅刚下车,鹅黄色的少女便飞奔过来,拉住她的手臂,满脸开心。芷沅愣怔一瞬,记起这少女是何人,秀眉轻挑,略微诧异。
那日使臣之宴,她的所作所为虽然无人敢拿在台面上议论,但背地里必定议论纷纷,对这些她自然也心知肚明,甚而即便这些传出的风言风语对她的名声无好处,她也乐见于此。但此时风头正盛,宋灿灿还会如此不顾忌地跑过来与她混一块儿,倒也让她吃了一惊。
只不过,她宋灿灿无所顾忌,她穆芷沅却不能不讲道义将他们御史府拖下这浑水中,她知道她爹宋勉励对她爷爷向来都有一份心的。
“你过来做什么?快去找你那些小姐妹去。”她皱眉,抽出被握住的手臂,轻斥道。
只是,宋灿灿却说:“我不。她们那些不识鱼珠的人,我再不跟她们玩了。”
芷沅扫了眼被重新抱住的手臂,再看着她满脸愤然的模样,心下了然,定是她听到了什么闲言闲语,才这般模样了。这样一想,芷沅不禁有些好笑道:“以前都玩得好好的,怎地现在就不玩了呢?你说她们不识鱼珠,我看你这双眼睛才是中看不中用,分不清好歹。”
“穆姐姐,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宋灿灿不乐意了,可顿了顿,她又赞同芷沅的话,道:“不过,穆姐姐说的也对。我以前是眼瞎才跟那群卑鄙女人一起玩儿。”
宋灿灿一想起方才那些人背地说芷沅的坏话,就恨不得现在再去找她们争论一番。
“嗯哼,确实!做得到跟她们这些带着面具的假人在一起,如果不是和她们一样是假人,那确实是眼瞎了。”
“穆姐姐!”宋灿灿撅嘴喊了一声,她自己说自己可以,若别人说的话,她心里自然不太乐意。
“不过,你现在这么做,也算是回头是岸,立地成佛了。放心吧!你还是有救的。”她不是惧事之人,若有人真心与她结交,她自然也不会不识好歹的只会将对方拒之门外的。
芷沅笑眯眯的,灿烂的笑容让看见的人忍不住心头熨帖,在这冬日间也不自觉添了几分暖意。
“呵,想不到御史府的小姐也是有眼无珠之人,我今儿个也算是长见识了。”
二房落后一步进宫,穆秋韵下车后便一眼瞧见宋灿灿与芷沅亲昵地站在一起,嘴里的讽刺便不经大脑脱口而出。不过,即使经了大脑,想必结果也不会改变,讽刺的话她照样会做的顺溜。
当初,她见宋灿灿是御史大夫的嫡女,且有许多权贵密友,便起了结交心思,处处讨好,只是多次下来,这宋灿灿都对她爱理不理的。而今日,宋灿灿不顾流言,径自和芷沅亲密,在穆秋韵看来,宋灿灿也不是什么好货,和芷沅一样也是不知羞耻的贱人了。
“穆秋韵,你什么意思啊你?我没理你,你倒是会给自己找脸,自说自话,当真想让人知道你有多么假?”宋灿灿毫不留情地怼回去,反击同时倒也会现学现卖,将芷沅说过的话运用在实践之中。
“宋灿灿,你别给脸不要脸,你和这贱人混在一起,你也不是什么……”
“啪!”
穆秋韵话未落,一声响亮的巴掌声震惊在场人。穆望舒盯着穆秋韵,眼神如冰,他越过她看向站在身后脸色发黑的穆贤,冷声道:“二叔,管好你家的狗。再乱吠,就不是一巴掌的事了。”
穆贤的脸上划过难堪与怨怒,只是不过一瞬他便敛起所有神色,温和地看着穆望舒兄妹,脸上是无奈又好笑的神情,他道:“望舒,她们小姑娘的事儿,你个男儿怎好掺和进去?你妹妹向来口无遮拦,你也是知晓的。她这性子早晚得吃亏,二叔早就想教训她了,只是一直狠不下心肠来。所以今日,你也算是帮了二叔的忙了。”
“还有小沅,你姐姐上次被你揍了,这心气儿一直不顺,今儿个也是吃错药了。小沅,你娘当年可是出了名的温柔,你呢,虽年纪小,但也定要学得你娘的一二风华,就莫要与你姐姐计较了。二叔也在这儿替你姐姐向你和宋小姐赔个礼,小沅可接受二叔这个道歉?”
说完穆望舒后,穆贤又对芷沅说,眼神依然慈爱无奈,就好似家里小辈不听话闹矛盾,做长辈的总是难做人。而穆秋韵则一脸惊恐的看着穆望舒,手臂一痛,她回神看穆贤,收到他眼中示意,她心有不愿,低下头去谁也不看,身上冷意愈甚,臂上的力度越来越大,终于她还是妥协了。
“父亲不用替女儿赔礼。都是女儿的错,女儿向妹妹和宋小姐赔不是,往二位莫、要、怪、我。”
说到后面,穆秋韵咬牙切齿地看着对面婷婷站着的两个人,看到她们脸上皮肤白皙娇嫩,心中越发不甘嫉妒。只是,现在不论如何她也不敢再说什么,因为她的父亲不允许。就好像她父亲会对众人说替她赔礼,但却决不允许她真的让他替她赔礼,失了脸面。
“二叔说笑了,我只有哥哥,没有姐姐。天下人都知我爹娘只生了一儿一女,这另外的女儿可不要随便挂我爹娘名下啊!我可是会不开心的呢!”看这父女二人做戏,芷沅只觉好笑,而她也真的笑出声,言笑晏晏。
“穆芷沅,你……”
“好吧,小沅怎说就是怎样吧!”穆贤打断穆秋韵,摇摇头,状似无可奈何,“只是你刚病愈不久,天冷风大,站在这儿实在不妥。快进去里面,莫要着凉了,你不想想自己,也得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