邺城南门,黄巾军们悠哉的运送着粮食,整根的巨木,还有一些被布匹包着的火油。
他们的目标,是黎阳前线。
城外,一处荒僻的丛林之中,躲着一队人,他们满身的泥泞,显然是在草丛中等的太久。
这些人正是刘备的人马,他们此来,就是打算对邺城来一场袭击,这是郭嘉的奇策。
按照郭嘉的计策,他们先留在丛林中静待时机,让斥候们轮流站岗,而郭嘉则呼呼大睡:“刘将军,等有了变故,叫我。”说完就呼呼大睡起来,睡的跟死猪一样。
刘备只能在心里大骂郭嘉的目中无人和放肆,但是却无可奈何,这个时候,郭嘉这样的谋士,自己还是不得不尊让的。
郭嘉所说的让刘备命手下士卒轮流守着站岗,可刘备现在心急如焚,他根本做不到这一点,他急着打破被张角和董卓锁死的僵局,这邺城是无论如何都得取的,事情如天一般顶在头上,压的刘备喘不过气,也无法收放自如。
他怎么也不可能真的睡得着,华北影帝此时孤单的望着城墙,听着身旁毫无礼貌素质可言的郭嘉呼呼大睡,气的直发颤。
刘备趴在草丛上,身边到处都隐隐约约有小爬虫,就是如何抓挠,可还是痒的难受,而郭嘉倒是仰身酣畅大睡,刘备忍了半夜,可还是在继续忍,郭嘉却起来了,晕乎乎的在人搀扶下找了个偏僻地方小解,回头之后看见刘备还守在那儿,就问:“刘将军,为何还不睡啊。”
“奉孝啊,我睡不着啊。”刘备困的直打颤:“太困了。”
“哦。”郭嘉没搭理他,他回过头去,继续呼呼大睡。
刘备继续眼皮打着仗,这时邺城之中就冲出了大队人马,出现了之前的那一幕——长长的运输队,粮草,火油,还有巨木。
“军师大人,快起床了!”站岗的士兵们马上开始推搡郭嘉,困的发毛的刘备已经快把郭嘉祖宗十八代给问候了个遍,此时再也忍不住的他在郭嘉的脸上狠狠的踹上一脚,这下才把打着盹的郭嘉踹醒,他爬起来,手足无措道:“谁,谁踹我?”
“可能是手下人手重了。”刘备一脸不知情的说道,接着便连忙切入正题:“奉孝,叛军的补给队出来了,现在是要乘机闯城吗?”
“敢问将军,左中郎将皇甫嵩的兵马北渡黄河了吗?”郭嘉说道:“想来他北上的时间,也就在这几天了。”
“早已不在这几日了。”刘备信誓旦旦的答道:“据探马来报,皇甫将军早已杀入黎阳,张角同样率领主力入城,二军在城中厮杀了十日有余。”
“是吗?”郭嘉望着来来往往的车队,心下疑惑道:“可是没道理啊,既然已经破城,为什么还要从邺城源源不断的运入这些物品,这些东西怎么看都是用来持久守坚所使用的防御性武器,而不是一个正常作战所使用的。”
“嗯。”刘备对此也深表赞同:“粮食倒是无可厚非,可是火油和巨木。”刘备迟疑了一下,这火油是守城的利器,这木头又是作何使用的。
“只怕是黎阳城中,还有城池。”郭嘉笃定道,他指着那来往的马车,说道:“将军您看,这木头都是结结实实完完整整的滚木,您说此物不是用来当做滚木砸城下的步兵,还能用来干嘛?”
“那奉孝的意思是?”刘备问。
“我的意思,还是迅速攻占邺城,现在门户洞开,确实是最佳的时机。”郭嘉道。
刘备摇了摇头:“我不这么想,我还是想截断他们的运输队,让黎阳前线不足以使用防守的物资。”
“为什么?”郭嘉急切道:“将军是不敢冒险?不敢强攻邺城。”
“是。”刘备毫不犹豫的答道,随后又邪魅一笑,一张不算太过俊俏的脸上,忽然生出了几分伟人的气度:“但这只是一方面,奉孝,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存人失地,人地皆得,存地失人,人地皆失。”
平日里爱卖弄的郭嘉张嘴想说什么,却终归还是闭上了,他望着刘备,洗耳恭听,不知道为什么,郭嘉总觉得这话不得了,高深莫测。
“这一点,张角的主力,如今全在黎阳,而黎阳有皇甫将军的大军在,这也就意味着,只要我们能截断他们的粮道,他们就非逃不可,而这时我们与皇甫将军包抄合围,便可一股消灭张角的主力。”说着,刘备望着邺城,道:“这区区邺城,若无人去守,那只要给皇甫将军的汉军精锐几天时间,便可破城。”
郭嘉愣了一会,这才松口:“好吧,是奉孝才疏学浅了。”他翻身上马,向刘备问道:“是否等粮队半渡而击之?”
刘备点头。
邺城的粮队往南开出几里地,数百辆粮车,数百名护送的士兵便被突入起来的骑兵大军团团包围,穿插包围,疯狂绞杀,有些士兵想要乘乱逃跑,却发现还有不少骑兵留在外面,围城了半圆。
他们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大呼小叫之下,一一被骑兵们轮番砍死。
之后的两个时辰,刘备率领部下飞快的在原地挖出了一个巨大的土坑,将上百名士兵埋进去,同时将粮食和火油滚木等提走,同时找机会扔进滚滚的黄河水中,黄河的水翻腾滚动,如果巨大的鲨鱼一般,将物资全部吃掉,最终消失在冥冥浊河之中。
当然,刘备留了赵云率领上百侦察兵守着,只要邺城一有出粮的动向,刘备便倾巢而出,故技重施,将邺城送出去的物资,全部投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