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小护士也是疾病乱投医,任何一根稻草都打算捉住,一脸期待地看着张岱夫,期盼他能给出个好主意,指条明路。
“国父孙先生知道吧?”
“嗯嗯,知道,不过他已经去世多年了啊?”小护士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能理解张岱夫要表达的意思。
“笨蛋,用用脑子!”张岱夫头一阵大,看来和这个小护士说话还真得直来直去,不能绕圈子。否则看她一脸懵懂的样子,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地下工作的。“孙先生虽然去世,可他的夫人还在,听说这个宋家二小姐还是蒋委员长的姨姐,这双重关系在那儿,委员长也会卖她几分薄面。这么好的关系不用,却来求我这个灰色人物,岂不是本末倒置?”
小护士这才恍然,是啊,放着这么一尊大神不用,偏要来求这个难缠的小鬼,自己还真是被突发事件给弄迷糊了,第一个居然想到的是这个家伙,大概是因为涂海的关系,让自己觉得这家伙好欺负一点。
既然有条明路可用,小护士也不敢浪费时间,须知现在分分秒秒都至关重要,万一敌人痛下杀手,不等宋先生这边有所动作便将陈庚杀害,到时候就悔之晚矣。没想到临要走出客厅之前,看着送自己出来的张岱夫和爱丽丝,小护士心中一动,一把抓住他的衣袖说道:“爱丽丝,借你男朋友一用。张岱夫,陪我亲自走一趟吧,帮我出出主意,对你今后也有好处啊!”
爱丽丝也知道他们口中所说的宋先生是何许人也,那在美利坚合众国,也是曾经的第一夫人,连忙点头ok,表示她没有意见。张岱夫觉得反正闲来无事,能亲自去拜会一下宋先生,拉拉关系,增长一下见识也好,也就顺水推舟地跟着小护士一同出发了。
宋先生隐居在上海莫里哀路29号,这是一座深灰色为主基调的双层楼房。楼前是一片正方形的草坪,虽然是冬日,仍然郁郁葱葱。楼房的三面环绕着冬青、玉兰、香樟和松柏,把整座楼房打扮得分外幽静。这座欧式花园洋楼,是由旅居海外的爱国华侨,为支持孙先生的革命活动集资购买,并且赠与先生和夫人的。两个人在这里,一起渡过了六年甜蜜时光。
在一位年约三旬、相貌端庄的女秘书的引领下,张岱夫陪着凌淑芬走过长长的草坪,来到洋楼面前。这座砖瓦结构的小楼历经沧桑,爬满了绿色的植物,为整体灰暗的格调点上一丝生机和活力。一进门,便是一间宽大的客厅,阳光从楼房的细长的玻璃窗照射进来,照亮了整间屋子,也让沙发上坐着的一个身着素雅旗袍的女子沐浴在明亮的阳光里,散发出独特的魅力。
“夫人,他们来了。”领路的女秘书完成了任务,微微点头示意之后便去了与客厅相连的餐厅,不一会儿便泡出两杯醇香四溢的咖啡来。落座之后的张岱夫被香味所吸引,忍不住端起杯来品尝了一口,发出连声赞叹:“这咖啡磨制的颗粒均匀,牛奶和糖加的恰到好处,最值得称道的便是这冲泡的温度和时机,多一分则破坏了香气的散发,少一分则会变得苦涩,当得起大师的称号!大姐你的手艺真是没的说呀!”
那女秘书露出惊讶的神色,问道:“你叫我什么?”
“大姐呀?看您不过三十出头,我也20多岁了,叫声大姐有什么不对?莫非我将您喊老了不成?”张岱夫看人家这神色,还以为自己看走了眼,连忙出言解释。
那坐在沙发上的宋先生闻言大笑道:“你这孩子,倘若双清楼主是三十出头,那你看我多大?”
张岱夫还真不知道宋先生多大,听说她和孙先生喜结连理之时尚不到双十年华,只是现在这个模样,让他也不好判断,迟疑地说道:“看您这个样子,不到三十吧?我这是从面相上看的,不一定准,但是上下也差不了几岁。”
宋先生和那个双清楼主一起抚掌笑了起来,那个领路的妇人坐在宋先生旁边,毫不避讳地搂住先生的肩膀,咬着耳朵说道:“庆铃,若是按照这个小伙子的推算,咱们肯定是吃了仙药,返老还童了!”
宋先生对着张岱夫和凌淑芬说道:“你们看走眼了,这位何香柠先生已经年过半百,至于我,也已经是不惑之年,被你这么一说,我们整整年轻了一、二十岁。顺便解释一下,何先生是因为来看我,碰巧你们来,我身体又有些欠佳,她才客串一下秘书的工作。若是真的招秘书,这样的大驾我可用不起!”
张岱夫一听解释,马上明白这位妇人是谁。连忙重新见礼道:“失敬失敬,原来是廖夫人!”这个廖夫人便是国众党元老廖仲楷的妻子,她本身也是国众党的元老,曾经和宋先生、茅先生发出过反蒋通电,国共合作破裂之后便出国到欧洲旅游,九一八事变之后才回的国,从事抗日救亡运动。
大家一番交谈之后,两位先生对这个近日在上海滩声名鹊起的年轻人有了更深的认识,增加了好感。至于凌淑芬所说陈庚一事,也得到了宋先生的重视,因为一同被巡捕房交给国众党的还有何香柠的儿子廖城志等四个人,她当即表示要组织社会力量积极营救陈庚他们。如果被押解到南京,她将跟着到南京,找行政院长汪兆铭,实在不行就去找蒋委员长,争取将陈庚救出来。
得到宋先生亲口承诺,小护士也高兴起来,连声表示感谢。因为陈庚的被捕,她是茶不思饭不想,整个人都提不起精神,现在有了准信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