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家人丁不是很兴旺,蒋从生生前也虚荣好面子,家里也算有点钱,蒋松特地把丧礼办得很有排场,找了很多人来吊唁。

青柯还记得那天晚上离开蒋家后叫她名字的那个阴森森的声音,也知道自己的体质,不想再跟那些阴灵扯上关系,不是很想去。

元老也由着她。

可青柯还是没躲过见到蒋家吊唁的场面。蒋家的地理位置十分“优越”,刚好处于她住的公寓和望先居之间,下班从近路回去的话,几乎是要从蒋家门口经过。

泠城这几年一直致力于城市化,除了门口有进出的人,办丧事也安安静静的,不像农村,家里办白事唢呐声响一天一夜。青柯晚上从望先居出来一时忘了这个事情,习惯性往近路走。远远看到江家大门敞开灯火通明时,她才猛地记起这件事。

她懊恼地拍了下脑袋。

怎么往这走了,真晦气啊。

摇摇头提脚就快步往自己公寓走,哪知刚走两步,就听得蒋家的方向传来一声尖叫,随即便有各种混乱嘈杂的声音传出来,似乎是里头发生什么事了。

出乱子的地方便容易有伤亡,出于跟师当医学徒的习惯,青柯想也不想转身就匆忙往蒋家过去。

“死人了死人了。”青柯还没到门口就听得有人惊恐地尖叫着往外跑。有被吓得着急忙慌往外走的,也有凑热闹挤上前看情况的,场面顿时十分混乱。

“大家不要慌……让让,让让!”青柯拨开人群上前。

地上躺着一个男人,整个身体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姿势扭曲着,脑浆都摔出来了,身下一滩血迹。一双眼珠子圆睁睁鼓着,似乎也是死前受到惊吓,跟蒋从生的死相倒是有几分相似。除了他明显是从楼上摔下来致死的。

青柯倒吸一口冷气。

鼻间忽然有一抹檀木香漫过,心里一惊,她猛地抬头,视线快速在周围搜寻着。目光掠过楼上阳台,恍惚间有一抹深紫色从眼前划过。

她紧紧盯着阳台的位置,拨开身边看热闹拥挤的人便疾步往楼上冲。

到了楼上阳台的位置,却不见人影。

青柯不死心,一个个房间找过去。从一个房间退出来时,似是有所感应般,她顿住身子,扭头往阳台上看过去。

是那个身着暗紫色劲装的古代男人。他身材颀长,宛若雕塑般一动不动,在廊灯的照耀下,身影有些明明灭灭,一如那天在街上看到的他一样。

顾不得青繁对她的劝诫,青柯一言不发地与他对视着,她松开还握着门把的手,一步一步径直朝他走过去。面色不动,却可以从她瞪大的黑眸和微微起伏的胸膛看出她此刻的愤怒。

“是你对不对?是你把他推下去的。”青柯在他面前站定,指着阳台下还在议论纷纷的人群,冷声质问。

“不是我。”男人静静看着她,启唇。

“死者明显死前受到过惊吓,在场的人除了你还有谁可以把他吓得从楼上摔下去?”

有在楼下看热闹的人听到动静,抬头往阳台上看。见青柯一个人在阳台上对着空气争论不休,似是中了邪般,不免有点起鸡皮疙瘩。

“青柯,你在上面做什么?”

“青大夫,下来吧,上面危险。”

有几个受过望先居帮助的,担心她在阳台上会出意外,商量后硬着头皮上楼想劝她下来。

青柯对他们恍若未闻。

“你说话啊。”

一旁的人面面相觑,有些不知所措。

胆大的过来拉她,“青柯,你在跟谁说话?”

青柯甩开那人的手,闷声不吭,以逼人的眼神和那个男人对视。

“除了我,你看不到别的?”明明是跟青柯说的话,那个男人眼睛却是看向楼下。

“我还应该看到什么?”青柯拧眉,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什么都没有。

在她的肉眼看来,是什么都没有。

“你回去吧,剩下的我来处理。”男人淡淡扫她一眼,身形逐渐淡去。

看他要消失,青柯一个眼疾手快想抓住他,却什么都没有抓住。

“喂你把话说清楚。”

“喂——”

青柯看着他离开的方向狠狠跺脚。

那些人不知道青柯是不是真的撞了什么邪,劝她不动,也担心自己会受牵连,不知什么时候也走了。

楼下围观的人群也逐渐散了。警察办事效率也高,和那个鬼魂说话时听到的警笛声,这会儿尸体已经被搬走了,只余地上一滩触目惊心的血迹。

有村民边走边回头往她的方向看,对上她的目光,又很快避开,随即和同行的人交头接耳起来。

青柯愣了两秒,有些说不清的失落。她一时没控制住情绪……今天她的异常,估计明天就能传得神神乎乎了吧。大家都会把她当成疯子吧?可是她又何其无辜,她所看到的,说了也没人会信。

魂不守舍回到公寓,要掏钥匙开门的时候,青柯才感觉到手心里的濡湿。

她顿了下,开门进屋,抽了两张纸巾把掌心擦干。

见过那么多灵异诡怪的事,还以为再遇到别的事,她不会害怕了呢。

看来还是高估自己了,睁眼就能看到死人的生活过了七年,如今重新面对还是不能刀枪不入。

青柯托腮呆呆看着自己摊开的掌心,莫名觉得有些压抑。

脑子里又闪过那个男人之前说的话。

“……”

“除了我,你看不到别的”

“……”

是疑问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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