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
长安来到高邑面前禀报:“王爷,牢里那位说要见您。”
高邑身着云纹软袍,头戴玉冠,坐在书案旁看书,案上一盏青铜香炉飘出袅袅清烟,微黄的烛光下,容颜俊美,气质如华。
他翻了一页书,平静道:“把她带过来。”
片刻后,长安把一身狼狈的燕莱来了进来。
“我要洗澡。”燕莱开门见山道。
红绫冷道:“你没资格提要求。”
“如果你不怕我身上的味儿熏着你家王爷,你大可不必理会我的话。”燕莱掀了掀衣服,把臭味散出来。
红绫确实嗅到了臭味儿,低头询问:“王爷。”
“带她去沐浴。”高邑眼皮也没抬,又翻了页书。
红绫领命,让下人带她去沐浴更衣。
燕莱舒舒服服的洗了个热水澡,换上一身干净的衣裙,全身香喷喷的,心里这才舒坦了。
接着用了顿丰盛的晚膳,便被带至高邑书房。
一路上她仔细打量了王府一番,两个字,气派。再两个字,奢华。
她暗想,这个战王一定深得死去的齐皇高望的宠爱,他是不是高望让她交玉佩的人呢?
如果是,那她就完成任务了,小命也能保住了,可是,如果不是呢?
不行,事关重大,她不能轻举妄动。
进得书房,她左右打量起来,里面很安静,红绫和长安候立两旁,书案上的香炉飘着清烟,雾雾袅袅,书房里有很多书架,摆满了书,书架旁摆放着几个高几,上面放着些玉兰。
兰,花中君子者也。
她露出笑容,她也喜欢兰花。
高邑看书看乏了,正揉着眉心,听到她进来,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着浅绿色衣裙的少女亭亭而立,头发简单挽起少许,其余的如瀑布般垂在身后,夜风吹过,长发在她盈盈一握的腰后若隐若现。
一张鹅蛋脸白净细嫩,上面嵌着一双乌黑灵动的大眼睛,眼波流转间恍若星辰。鼻头小巧而挺立,唇瓣饱满红嫩,嘴角挂着一抹愉悦的笑意。
她一进来,仿佛夏天的燥热都慢慢散去,书房里瞬间凉快舒适起来。
疲累也似乎散去,高邑挑了挑眉,倒是有些养眼。
燕莱打量完书房,看向高邑,他身着玉色长袍端坐在桌案前,玉冠束发,长发随意落在肩头,添了几分慵懒,他容颜俊美,气质如兰,此时眼神带着淡淡的温度,恍如安静的华贵公子,半点没有初见时的凶煞戾气。
她突然就放松了心情,朝他行了一礼后,问:“王爷想知道什么?”
声音清清凉凉的,入耳很是舒服。
高邑收回视线,拿出那块玉佩:“它的来历以及你的身份。”
“王爷,小女子真的没骗您,小女子是逃难的难民,这玉佩是小女子未婚夫的信物。”
“未婚夫姓甚名谁?家住何处?”高邑问。
“这个……”燕莱低头想了想,再抬头道:“儿时定的娃娃亲,小女子并不知道,家人去世前也没来得及说清楚,只给了我这块玉佩,让我来京城寻。”
高邑眯了眯眼,眼底闪过一丝凌厉。
“王爷,属下看她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让属下给她点颜色看看。”红绫自然也不信她的话,恼火道。
“我……”燕莱正准备再说点什么,这时门外响起一道轻浮的男声。
“老高,我来你府上蹭饭了。”
不一会儿,一道白影飘了进来,径直走到了高邑面前,吐起苦水来:“今晚老头请客吃饭,硬拉着我作陪,我喝了一肚子酒,半粒米也没捞着,饿死了……甚是怀念你府上的鹿肉,还有没有?”
“红绫,带这个饿死鬼去膳房,别在这碍本王的眼。”高邑不耐烦道。
咦?这个人是谁?竟然如此无礼,而战王似乎没有怪罪他,他们好像很熟络的样子。并且,他的声音好像有点耳熟啊!
江临雪恬不知耻,摆手笑道:“不用劳烦红绫姑娘了,我自己去,你家厨房我比你熟。”说完转身就走。
走到门口时,发现了什么,退了回来,走到燕莱面前,上上下下,前前后后打量了一番,突然大叫:“老高,你什么时候在府里藏了个美人?”
这人有趣,燕莱咧嘴一笑:“我叫徐燕莱,你叫什么?”
这一笑如山花盛开,美不胜收。
江临雪见她唇红齿白,眸光璀璨,好看极了,臭美的理了理衣服头发,抬头挺胸道:“小爷江临雪,御史府公子。”
孤州蓑笠翁独掉寒江雪。
燕莱听到他的名字脑子里就浮现这句诗,长得也白皮细肉的,一双桃花眼笑眯眯的,又像个逗逼猴,好好玩。
江临雪低头看着燕莱问:“你是老高的女人?”
燕莱摇头,苦着脸道:“我是他抓来的难民。”
“老高!”江临雪跳到高邑面前:“你怎么抓了个这么美的难民?给我得了,我府上什么都有就是没难民,还是这么美的难民。”
“你也可以出去抓。”高邑喝了口茶,不冷不热道。
江临雪抓了抓鼻子,小声哼哼:“那老头非得杀了我不可。”
根据燕莱观察,这个江公子在战王心中有着不轻的分量,否则以战王的性格,岂会由他在这上窜下跳,如果跟他走就不用交代玉佩的事情了,而且如果跟他搞好交情,她的小命就保住了。
一念至此,燕莱笑问:“江公子,您府上有没有什么好玩的?”
“有啊!”江临雪一手插腰,一手指了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