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九第一次见到陆阐的时候,那家伙正在揍人。
他把一个想要勒索他的小混混揍得找不到东南西北,然后看向了她。
那时候她正抱着一箱啤酒**子,从酒吧后门走出来。
面对这个男人的审视,她眉毛也不抬,把箱子哐的一下叠在箱子上,推开门回去。
“一杯金汤尼。”
陈九扫了一眼眼前染着红红绿绿发型的少年,垂下眼,指了指吧台上立着的牌子,“不认识字?十八岁以下,不能喝酒,滚出去。”
少年立刻来火了,“妈的,有钱你还不乐意了是吧?!非得哥几个动手教训教训你!”
他嗓门很大,但他话音一落,所有人都停下来看向他。
不乏那些在舞池里蹦迪的,还有正摇的入神的dj,都停下来看着他。
少年和他的同伴全都冷汗涔涔,为什么大家都看着他们?
陈九淡定地帮旁边的客人调了一杯血腥玛丽,声音清脆,“满了十八岁,就把**拿出来瞅瞅。没有,滚蛋。”
人闷了一口血腥玛丽,看见少年们看周围的人,呵呵一笑。
“孩子,酒酒可不是你们好惹的。”
“你这大舌头什么时候能捋直了?”陈九哐当一下把调酒壶砸在桌上,一脸不爽。
“大家都这么叫你的啊。”他打了个嗝,“你这调酒技术越来越好了。”
陈九不理他,看向孩子们,“还不走?”
少年们虽然恐惧,但依然想要强撑着当纸老虎,“你……你知道我们是谁吗?”
“不知道。”陈九说,她指了指周围那些还在盯着他们的人,“但是我知道他们是谁。你看那个,坐在边角上那个,看着你们的那个,那是青龙帮的帮主,看到他手臂上的青龙纹身了吗?他最爱喝的是‘迷失东京’。左边那个,穿着旗袍的那个,别看人家年轻啊……可是黑虎帮的副帮主,蛇蝎美人,我这款酒就是她给的灵感……”
她絮絮叨叨地,还想跟这几个不怕死的小家伙唠唠嗑。
可人家才听了两个人,就夹着尾巴跑了。
客人呵呵地看着他们跑掉的背影,敲了敲吧台。
“我赢了,再给我一杯……‘迷失东京’吧。”
“啧。”陈九一脸不爽。
这几个小子未免也太没有能耐了吧,也不等她说完三个。
“哪来的煞星?这感觉……”
“不知道这儿都坐着谁么……”
“好像有点眼熟……”
吧台被人敲了敲,陈九抬起眼,发现是刚才在后巷撞见的男人。
他坐在高
脚椅上,扔出了自己的**,“我满十八岁了。”
陈九瞥了一眼,正好看见他的名字,陆阐。
但是男人又把**收回去了,他向旁边的客人搭话,“六爷,您可让我好找。”
韩诚一口把剩下的血腥玛丽给闷了,看向陆阐,“你找我干嘛呢?你爸妈的事情,我可插不了手,要靠你自己。”
“我知道。”他点点头,“我只是想问您一些事情。”
“要聊天啊,先来一杯酒下肚,垫垫胃,才好聊哩。”韩诚笑了笑,敲敲吧台,“酒酒,最近有什么好喝的鸡尾酒吗?”
“我调的,又不好喝的?你这话我可不爱听。”
她手中摇晃着调酒壶,哐啷响,手势却十分的流畅,明明是在调酒,却跟在玩花儿似的。
光是看着就觉得赏心悦目,简直是一门艺术。
她的眼神淡淡的,五官却很艳丽,像民国时期画报上的美人。
她自己也深知这一点,打扮都是复古的。
身上穿着的是改良旗袍,浓黑的秀发烫成了大波浪卷。
“说的是。”韩诚大笑起来,“那行吧,你随便给我调一杯。”
“那你呢?”陈九看向陆阐。
“你就是陈酒酒?我听说过你。”陆阐说,他端详着陈九的脸蛋,语出惊人,“既然你叫陈酒酒,想必也是酒,那我就点一杯你吧。”
哐当!
调酒壶砸到了他的脑袋上,里面的冰块和酒全洒了。
陈九嘴角微微抽搐,“老娘可不是能随意任你调戏的!”
这一下不疼,陆阐伸出手,沾了一点顺着脸往下流的酒。
放在舌尖尝了尝,果然不错。
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着实不太美好。
陈九本来以为这个挨了自己一壶的男人会识趣,但没想到他第二天晚上又来了。
还是上次的位子,不过这次学乖了。
“一杯,随便。”
随便是什么?陈九翻了个白眼。
她给男人调了一杯辛辣的,后劲十足的,他喝下之后,不到十分钟就倒了。
又吃了一次鳖,还来吗?
还真来了。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
风雨无阻,陈九真是想不通这个人在做什么。
而且他也不跟她说别的话,就是杵那儿,跟门神似的,要一杯“随便”。
她也就随便了,还把这人当成了自己新的鸡尾酒的试验品。
这样磨着磨着过了一个月,有一天晚上,男人居然没有来。
陈九莫名其妙地觉得怅然若失,打烊的时候,她坐在吧台后面,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子。
老板郑峰从办公室里走出来,看见她还在,很稀奇。
“酒酒?怎么还不回去?”
“我再坐一会儿。”她说,“你回吧,我锁门。”
“行。”郑峰点点头,反正都熟着。
又坐上了半个小时,陈九收起了心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