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翘楚看着他犹如一具空壳一般的样子,暗地里捏了捏拳头,把脸上的恨铁不成钢掩藏了一番,才带着担忧的神色走了过去,蹲下身子问他。

“皇兄,你怎么坐在这里?我已经找了你一夜了。”冷翘楚说着,把手放在了娄子堰满是血迹的手上,试图阻拦他继续向着怀里的那具“尸体”继续输送功力。

娄子堰却像是突然被吓到了一样,猛然往后缩了缩,把娄艳阳搂的更紧了。

冷翘楚的手顿了顿,眼睛眯了眯看了一眼娄子堰怀里的人,突然觉得自己心里有那么一点发酸。

当初离开皇宫之后,他便与冷辉四处游历,学习武功,身为世子,父王在世的时候就一直对他的武功管理的很严苛,如今再和冷叔叔学本事,过程虽然艰苦,收获却是颇丰。他这两年已经长进了不少,增添了不少阅历,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一进宫,就吓了发抖的少年了。

只是,再一次见到娄子堰,这个一如从前芝兰玉树的少年仍旧无时不刻的吸引着他的视线。

他大概是更不会轻易放手的了。

眼见着此刻心悦之人表情疯狂为了另一个人撕心例肺,即使他知道,娄子堰并不一定是因为爱这个只有六岁的小丫头而显得如此疯狂,可能只是单纯的因为她一直以来的陪伴才会如此,可冷翘楚的心里还是有点不是滋味。

“皇兄,你总是呆在这里也不合适,很快天就要亮了,早上皇帝要早朝,这里虽然地处偏远,也总是会有些宫人经过的,被人看到终究也是不好。”虽然心中憋闷,但此刻却是要以大局为重,若是现在太子殿下怀抱被皇帝处死的十公主暴露在人前,皇帝毕竟会因此感到不快,从而把注意力转移到娄子堰这里来,那他帮着娄子堰暗地里苦心经营了两年的成果就很可能全都毁于一旦了。

“……”娄子堰还是没说话,甚至连有没有在听冷翘楚说话都不一定。把冷翘楚急的够呛,想上前伸手拉他起来,却又怕他像刚才一样躲开。

可是一时间,他又实在相不出什么对策来,眼见着太阳升的越来越高,就像是与冷翘楚作对一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升高,他就越是焦急。

正在这时,冷翘楚脑中灵光一闪,他突然想起了一个人,他猜想,此人与他怀里这个十公主多少有些关系,或许能引起一点娄子堰的注意。

“你不是抓到了那个穿着太监服的,那个姓马的公公了吗,还说要审讯他。我……这几日也曾听说,那个公公似乎是和你怀里这个十公主有些关系的,你回去见见他,或许……能想到什么办法呢?”冷翘楚说的有些犹豫,纵使这个马良玉多少和这位十公主有些关系,但是说到底他也不过就是十公主身边的一个奴才而已,说破了天,也不过就是一位在宁妃死后护驾有功的奴才罢了,娄子堰还真不一定会因此有什么变化,他也只不过是试试,抱着侥幸罢了。

“马良玉,马良玉,马良玉……”娄子堰原本低垂着的头突然抬了起来,终于看了冷翘楚一眼,很快眼神又移了回来,看着怀里毫无血色透着几分死气的小脸,眼眶又有些泛红。“原来是这样,原来是我害的她。怪不得,马良玉总急着回去,怪不得……怪不得……”

昨夜,他抓住马良玉的时候,正是在一个住的偏僻一些不算太受宠的宫妃那里,在此之前,他已经在那四周蹲点了不少时日了。

前不久,正当他在为了找娄艳阳而焦头烂额的时候,突然听见在他殿中侍候的太监宫女们抱怨,最近不知是怎么了,总有手脚不干净的小偷偷吃的,若是抓住了,才要将他的手剁下来不可。他这才猜想,或许那偷食之人会是马良玉。于是这几日他才会一边抱怨着娄艳阳遇到了情况不来找他,一边安排人手到各个有可能摆放吃食的地方守着。

宫中的禁卫军到底不是吃素的,能逃过他们的巡逻,他的手下也是费了不少心思,不过总算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让他找到了。

可是还没等到他的人冲进去抓住马良玉,宫中的禁卫军就像是得到了命令一般,向着不远处聚拢。手下传来消息,说是一名宫妃试图行刺,他听闻并不是娄艳阳的消息,才安下心来,想着将马良玉抓起来,然而听闻那宫妃的名号之后,马良玉就像是疯了一般,奋不顾身的往前冲,娄子堰察觉到事情不对时,马良玉已经被他的手下打晕了,他心中划过一丝不好的预感,这才向着那宫妃的宫殿跑去。

如今想来,若是当初他没有伸手阻拦马良玉,或许,娄艳阳也就不用死了。

“原来是我害了她,是我……她本来不用死的,她根本就不用死……”娄子堰的头发散乱着,疯狂后不扎不束的发丝夹杂着地上的草叶,看上去像个疯子一般。发丝半遮半掩下的脸上,眼泪又开始顺着原来的痕迹流了下来。

冷翘楚一下子慌了,他提起那个马良玉本是想着能够分散一下他的注意,却没想到一下子就踩到了娄子堰的死穴上。

此时的娄子堰像是已经有些疯魔了一般,一边摸着娄艳阳的头,一边流着眼泪,不住的说着责备自己的话,冷翘楚在旁边听得心痛如绞,却根本无力阻止他。

“皇兄,皇兄!娄子堰,你别这样,这不是你的错!”

“这都怪我,如果不是我困住马良玉,他就能很快回去找艳阳,能早点把她带走,是我,是因为我把他困住了,所以他才救不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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