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在自己身上发生过的事情,这会儿我却怎么也记不清了。苦苦思索了许久,仍没能理出一个头绪。但冥冥中似乎又有一个声音在提醒我,说这件事很可能是解开谜团的关键点。
“还是想不起来。”房间里,我望着窗外被拉得细长的黯淡的阳光,苦笑了起来。外界迷蒙的景色被雕花漆窗切割成了四块,所能见的极为有限。又像是一个禁锢的牢笼。
即使努力地去回忆,却仍然无济于事。我的记忆似乎以“襦裙”为分割点出了断层,那之后发生的事情都模模糊糊想不起来了。只依稀记得,那天我拿到襦裙之后,似乎就晕了过去。
“那件衣服上不会被人动了手脚吧?”我揉着有些涨疼的太阳穴,心中冒出一个想法,而且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否则我怎么会莫名其妙地就晕倒,醒来以后就到了这里?
多半是有黑心商贩贱卖用mí_yào处理过的衣裙,客人被迷晕过去后就被送到了精神病院。虽然不能猜出他们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但绝对不会是什么见得光的目的。
“真是倒霉,当初不应该贪便宜的。”我趴在窗边,胸腔处似有浊气郁结,懊悔又心烦意乱。万幸的是,这些人并没有对我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相反,他们对我还挺好。但是这并不能使我的心情放松,因为听说正常人和病人待久了,精神也会受影响。
窗外是寥廓的青天,略微萎靡的阳光被拉得细长。长街古巷上笼着一层朦朦胧胧的烟雾,看得不甚分明,却更添了几分神秘气息。我转移了注意力,不由得为此地开发商的阔绰而惊叹,奢华至此,修建时耗费的财力定是一个天文数字。
“只是这里的光线似乎不太好,可惜。”我叹道,觉得美中不足。眼角隐约瞥见慵懒的斜阳,忽然觉得有一种说不上来的不对劲。
下一刻,我腾的从椅上站起,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那片灰蒙蒙的阳光,一股毛骨悚然的寒意从后背直攀升至心头。
这阳光怎么从来没有变化过!记得从我醒来到现在,这里的天色一直是灰蒙蒙的。先前还以为只是天气不好,现在看来,可能根本没有那么简单。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缓缓闭上发涩的双目,我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内心深处有似是而非的恐惧,本能抗拒着这段时间里发生在我身上的这一切。窗外的悠长街道这会儿也变得有些阴森,那黯淡的阳光看起来像是用水笔画上去的一样,假的很。
心乱如麻之际,这时门外却响起了叩门声。来人姿容俊朗,温润如玉,原来还是那位自称是判官的美男子。他的手上还提着一个食盒,看模样应该是来给我送饭,我向他道了谢。
“有记起了什么吗?”判官关切地问我。得到了否定回答后,他失望地叹了口气。
“你先好好休息吧。等精神养好了,说不定情况就有好转了。”他温和地安慰我,将食盒中的精致小菜摆好就准备离去。
“等等。”我却是忍不住了,扯住他衣服问道:“你们这里为什么阳光不会有变化?”
判官略微拘谨地挣开了我的手,然后才意味深长地道:“我们说过。这里是地府,没有人间的夜晚和日落西沉,自然不会有变化。”
得到的又是这种荒唐的回答,我又气又想笑,果然和这帮病人解释是没用的。“你的意思是指这里极圈内,有极昼现象?”
判官微愣,清朗的眼眸露出一丝疑惑,似乎不太能理解我说的“极昼”和“极圈”是个什么意思,只是茫然地点了点头。
我心里冷笑,这些人果然是精神有问题。极圈内都是零下几十度,怎么可能会像这个地方一样温度适宜?这些家伙糊涂也就算了,居然还如此缺乏常识。虽然他们说我记忆有损是对的,可其他话听起来更像是扯淡。
他也看出了我神色中的不信,叹息道:“我们说的都是真的,只是你不信。”
他话说的这般郑重。我沉默了一会儿,语调有些急促:“这简直是天方夜谭。先前还有个自称鬼王的叫我信他,你觉得这些有可信度吗?”
气氛有些僵硬。判官望着我,似乎明白了什么,眼里流露出某种类似于怜悯惋惜的情绪,却答非所问:“但在这个世界上,你最不应该怀疑的,就是周明儿。”在提到这个名字时他神色肃然,似乎带着无上敬意。
一提到这个名字,我就想起之前那双漆黑深幽的眼眸,我的心砰砰直跳,掩饰般地拍了一下桌子,仿佛这样就能使自己冷静下来:“别说了。我真的信不了。”
两人争执不下。判官见说服不了我,便告辞离去了。人一走,房间内又显得空荡起来。我心情不好所以没什么胃口,饭菜没吃两口就被推到了一旁。
这间屋子里陈设有书案,案上整齐堆放着一摞书。我大致翻了翻,发现多数是一些没见过的典籍,且封面上的字我不认识。精挑细选一阵,总算捡了一本字认得较全的书,于是携了书躺在花窗旁的靠椅上看着。
书上的内容晦涩难懂。看得我有些头疼,但还是咬牙坚持了下来。既然那个所谓的判官称这里没有黑夜,那么我偏要一直守着直到天黑,到时候看他怎么说?
看了一阵,我渐渐起了困意。书上密密麻麻的字此时仿佛都晕成了墨团,再也辨认不出。手指滑开,手里的书掉在地上。我闭着眼,呼吸细长均匀。
这是一个绵长的梦。梦里,我迷迷糊糊觉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