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十下,小卿停手。累。他抬头看燕月,燕月微垂了头,额头上有一层细密的汗珠,轻咬着唇,眸中的痛楚清晰可辨。
这还是第一次,燕月明明是跪着受罚,却需自己微抬了头去看他,所以对他的委屈和隐隐看得就更为清晰。
小卿轻叹了口气:“滚下来跪着吧。”
燕月保持着跪姿,轻飘飘地直接从桌子上跪落于地,小卿心底不由暗自喝彩,燕月的这身功夫实在够亮,只是也实在太过招摇。
“谢师兄轻责。”燕月忍了痛,谢罚。
“师父本是命我要打断你的腿的。”小卿淡淡地道。
燕月惊惧地抬头,道:“师兄。”
小卿用手点了燕月的头:“明吩咐你老实在家待着,只等三叔回来,就要回去关外的,你偏偷跑了出去,可是故意抗命不遵?”
“师兄。”燕月还是这两个字,微垂了头,又抬头:“师兄不是求了师父免了燕月的差事,直接别去得了呗。”
小卿倒是被他气笑:“就是免了差事,也得有始有终。总要给武家牧场一个交代。你还能直接消失不成?”
燕月理所当然地道:“只要师父、师兄不管,我便是直接消失,那武家牧场又能奈我何?”
“你看你这张狂的样子。”小卿抬手,燕月不由微微瑟缩,小卿却难得地并没有打过去,打耳光的声音实在是太过响亮,还是算了,小卿再拧上燕月的脸:“你就不能给我收敛一点点?”
“师兄,小弟知错了。”燕月痛得咧嘴,再拧就拧烂了,可怜我英俊非凡的脸啊。
“不过是平白地多赚一顿好打。”小卿用手胡噜一下燕月的头:“怎么就是不听话。”
“反正躲过一天是一天。”燕月轻拽一下小卿的袍袖:“师兄给燕月求情了?”
小卿听了又气,扯回袍袖,一个耳光打过去,将燕月的头打得一偏,“啪”地一声,分外响亮。
“对不起,师兄。”很痛,燕月偷偷用舌头舔舔嘴角。
他知道师父的脾气,师父气怒时罚下重责,小卿师兄必定是要求情的,所以那一顿好打,当然是落在了小卿师兄身上了。不仅如此,必定还要罚下管教不严、放纵师弟的错处。
“四叔在关外行事,已经惹了师父气怒,你若还敢跟着添乱,你这身皮可是真不用要了。”小卿冷冷地道:“师父既然许诺要免了你的差事,你就安安分分地等着师父安排,再敢自作主张,节外生枝的,不用师父下令,我便先打折你的腿。”
“是。燕月不敢。”燕月应,终于还是忍不住用手揉揉脸颊:“师兄不是答应我娘要少打我的板子吗?又下这么重的手。”
小卿看看他的脸颊,燕月往自己身后瞄:“是我的腿,小腿上的肉一定是被师兄砸烂了,痛死了。”
“活该你。”小卿忍不住又踢他一脚。
燕月垂了头,不说话。
“你给我乖乖地,等六叔、七叔的差事办完,就回关外去。”小卿很有些无奈:“师父那的板子给你记着呢,若是你这趟出来没出什么纰漏,便不罚了,否则可是要加倍,便是我也要陪着你一起受罚。”
小卿坐下了,随意问道:“你出来也不过是这一天的功夫,应该还没做下什么错事吧?”
仙儿人长的美,功夫也俊,第一个不知死活冲上来想抢乾坤钥匙的江湖人不过是一个照面,就被扭断了脖子,死在当堂,其他的人,便都各怀了心思,不敢妄动。
仙儿手上托着乾坤钥匙:“怎么打开机关?”她笑吟吟地看龙夜,完全不顾忌其他人或贪婪,或诡诈的目光。
“很简单。”龙夜很自然地将乾坤钥匙拿过来,手指灵活地转动着盒子上的机关,左拧右转,看得人眼花缭乱,“啪嗒”一声,小黑盒子一下变成了一个黑黝黝的多棱体:“好了,给你。”
龙夜将乾坤钥匙放到仙儿手上。仙儿真有些意外:“看来,你倒是很在乎那位木姑娘的死活,真肯将这么贵重的东西拱手相送。”
龙夜笑:“是我家龙裳很是在乎那位木姑娘的死活,我自然不能让他担心。”又暧昧笑道:“我也是不愿你伤心而已。”
仙儿脸色蓦地一红。
旁边的木游厦忍不住叹气,怎么好好地,又成了一副白痴的模样。
如今乾坤钥匙机关已除,自然是到了抢夺的时机。场上众人各怀心思,蠢蠢欲动。
仙儿却根本不惧,也没有出手的打算,她只是笑着说了一句话:“若是我和乾坤钥匙有失,你们就再也见不到木蝶依姑娘了。”
虽然这堂上的绝大多数人根本不在乎谁是木蝶依姑娘,也更不会管她的死活,但是木家和龙夜、龙裳绝对不会不管。
龙夜笑道:“大家请稍安勿躁,待这位仙儿姑娘离开,我自然会给大家一个非常好的,而且绝对满意的交代,这一点,木大侠可以担保。”
木游厦郁闷,我什么时候说要给你担保了,你要我担保什么啊?可人家也是为了他的女儿才投鼠忌器,他当然不能明着反对。
“若是还有人在这木家之内,想对仙儿姑娘动手,置无辜的木蝶依姑娘的安危于不顾,傅家和武当只怕也难坐视不理了。”龙夜还是笑,只是笑得有些冷肃。
谁要是现在出手,就是要与傅家和武当为敌,况且又事关一个无辜女孩子的生死,那就是不仁不义,传出去也是让人齿冷。
反正都知道乾坤钥匙被谁拿去了,离开木家,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