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水,你自有你凄凉,可这人世间,却不是你该至之地。”
有些事儿,便是无奈,也非如此不可。
至少万千生灵,受不起弱水奔腾。
“人间,不是弱水该处之地。”
“那冰冷的天河,便非是弱水终身所处之地吗?”
“弱水无意让众生遭劫,可弱水真的好寂寞,好孤独,好痛苦!”
一声声痴念传扬天地,泪不自觉眼角滑落。
“哎!鸿毛不浮,飞鸟不过的弱水,却是不知该以何物承载?”
一声叹息,却是有了几分成全弱水之心。
兜率宫,清净无为的老君,将手伸进了袍袖。
一颗尘土,却是几许不舍。
一声似是吐气般的叹息,一颗尘土飘落凡尘。
“呵呵,这倒是弱水的缘。”
似是有所感应,手掌摊开,一颗尘土安然。
若非衬托一方大界,此颗尘土,或许已经将卫无忌给压趴下了。
“既是缘,弱水自可留存人界。”
“不过有件事,弱水还得答应才是。”
“万千红尘,终究非长留之所。”
“缘尽时,弱水自当归处。”
弱水若是能得长久,自该是好事儿。
然一颗尘土,却不得长久。
得以承载,已然是相当逆天。
“弱水虽痴念,却不敢违逆天数。”
有些东西,却是得不到越是想念。
若真得到了,反倒是不怎么值得在意了。
“既然如此,还不演化身形?”
随着卫无忌一声言语,无形弱水勾勒出一幅女子身形。
那一方世界才可衬托的尘土,随指一弹。
自眉心融入,一尊有血有肉之生灵,便悄然落于大地之上。
“多谢大仙成全弱水之恩。”
得血肉之形的由衷喜悦过后,弱水盈盈一礼。
“自此刻起,弱水为人,为人自有为人法则,你当谨记。”
“人世间,爱恨情仇,种种万般,于你或是益处,或是坏处。”
“一番经历,痴念自全,自该皆是收获!”
“我的话,你明白吗?”
抬手间,让弱水起身,几句叮嘱,甚是严肃。
“弱水身不由己,却非有意制造劫难。”
“得大仙之恩,弱水自当谨记。”
此言叮嘱,弱水自然懂得。
益处也好,伤害也罢,终究不得为世间制造灾难。
“其实此言也干系你可维持此身之长短。”
“你只存在,多有特殊,自当有数儿。”
“天地间,可存承载你之物,已是逆天。”
“若动水过多,此物必不得长久。”
这话明明白白的告诉弱水,若想维持血肉长久一些,最好的选择就是不动水。
此水倒非凡俗之意,只要她自己不多妄动,岁月自可长久。
“能为众生,也是为你做的,都已经做了。”
“望你能体会苦心,好自为之!”
深深望了弱水一眼。
自此之后,天地之大,可得自由。
“等一等!”
“天蓬可否随弱水留存人界?”
一抹犹豫过后,天蓬终究还是出声。
“天蓬,你······”
弱水有些愣神看着天蓬。
“天蓬曾答应弱水之言,虽有过差,终不忘怀。”
天蓬坦然看着弱水道。
多少年的交情,虽晚了一些,终究不曾背弃。
“天蓬,你大胆!”
玉帝震怒之言,自天庭轰隆隆传递世间。
“即刻回天,往事不纠!”
“倘若片刻迟疑······”
话,已然不必多言。
一声冷哼,足矣。
“陛下,天蓬终究是要负了陛下期望!”
挣扎或是几许,一口气吐出,决断已然。
其实,这样的决断,早就存于心间。
“哼!”
“天蓬,你果然好得很!”
“传旨天地,水军元帅天蓬逆旨欺君,胆大自为,剥夺一切封号,贬下凡界,永世不得登天!”
刻印于天庭无数岁月的森然天规,随一封旨意而动。
天蓬为天庭,无数的荣耀功勋,皆在刹那,抹除干净。
虽早有准备,天蓬脸色依旧在刹那间,灰白一片。
弱水眸中几分不忍,上前扶住了天蓬。
“我没事儿!”
“终究是我自己的选择,能得自在,也是挺好的。”
“那天庭无数岁月的冰冷,早就厌烦了不是吗?”
几抹肌肉抖动,硬生生扯出几抹笑容,天蓬假装洒脱。
那待了无数岁月,恍若家一般的天河,再也回不去了。
“陛下,您还是急了一些。”
玉帝跟王母相对而坐,几声依旧难平的怒意哼声,王母几许轻柔道。
“你什么意思?”
“莫非要朕挽留那早就存了悖逆之心的贼子吗?”
“若非念及以往功勋,凭其日常表现,早就将其挫骨扬灰了。”
“几分仁慈,换来了这般结局。”
玉帝怒意难平。
对王母往日之和善,也早已不见。
堂堂玉帝,三界主宰,已然是进二连三被打脸了。
如今打他脸的,还是天蓬这个昔日无比信任的臣子。
要不是卫无忌在,玉帝实在谈不上把握。
心念一动间,便要将天蓬锁拿回天庭。
那斩仙台下,非得将这个混蛋,千刀万剐了不可。
“可没了天蓬,天庭所用之人就更少了。”
王母几分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