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内,看着督察院御史们这几日接连不断的上书,张凌阳沉吟了片刻,对孙胜说道:“传内阁首辅郑永基、宁国公孙定安并六部九卿入宫!”
“奴才遵旨!”
孙胜正欲退下,不料又被张凌阳喊了回去,“再传定国公姜诚、安国公王国威一同入宫!”
勋贵之中,宁国公孙定安已经卸下身上的官职,定国公姜诚因为儿子之事,一直闭门不出,安国公王国威身上也没有实权。
可以说,这三人,现在身上只有一个空爵,而无一点实权。
这么说,也有一点不尽事情。
孙定安虽然卸下了身上的官职,可论及在军中的威望,却无人能及。再加上,孙定安的堂弟孙定宗如今手握大权,亲兄弟孙定武正在为皇家办事,儿子孙启承更是封疆大吏。即便孙定安已经卸下了一身的官职,但说句话,还是会影响很多人的。
定国公姜诚虽然受儿子的影响,一直在府上闭门思过。但其本身却德高望重,在担任宗人府宗正令之时,因处事公正的缘故,赢得了不少人的尊敬,在皇家及勋贵当中,也是有着不小的影响力的。
至于安国公王国威,虽然只是一个十足的酒囊饭袋,但无可争议的是,王国威有一个好女儿。王皇后为张凌阳生下嫡长子赵昊之后,安国公府的地位自然是水涨船高。翟加上张凌阳同安国公府世子夫人沈氏之间不清不楚的关系,也有很多人巴结王国威。
虽然真正一刀一枪从战场上拼出来的勋贵并瞧不上王国威,但更多的勋贵却都是如同王国威一般。
说是猪朋狗友也好,说是狼狈为奸也罢,王国威身旁,自然也是集结了不少勋贵。这些勋贵虽然也多是有爵无权,可加在一起,影响力也是不小的。
更何况,此次张凌阳召集群臣商议立储之事,六部九卿中的外戚都参与了进来,王皇后的娘家不参与进来,反倒不合适了。
原本,张凌阳并没有想这么早立储,现在也没有想急着立储。
可自二皇子赵晗、三皇子赵旭先后出生之后,群臣便安奈不住,争先恐后的蹦跶出来上蹿下跳,这便给张凌阳敲响了警钟。
现在大皇子赵昊还不到两岁,二皇子赵晗、三皇子赵旭更是还不满月,群臣便已经安奈不住,如果等到几个皇子长大成人,那还了得?
因此,张凌阳不得不喊几位朝廷重臣前来,给他们敲敲警钟,让他们暂歇下心中那份心思。
半个时辰之后,众人陆陆续续到达养心殿外。
因为传旨之时,孙胜并未透露出半点口风,众人都是不明所以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想从旁人眼中看出一丝究竟。
可到底什么都没有瞧出来。
“万岁爷传几位大人入殿!”
这时,孙胜过来,引众人入殿。
行礼、入座!
张凌阳看了众人几眼,拿着手中的奏折说道:“这几日,督察院的御史可是蹦的很欢快。”
扭头看向李广泰,张凌阳说道:“朕听说这次的立储风波,是由李爱卿掀起的。李爱卿,你说说看,该立谁为太子?”
“自然是大皇子!”李广泰起身说道,“大皇子身为陛下的嫡长子,自然是当之无愧的太子人选!”
“狗屁!”高霈朝李广泰骂了一声,而后起身向张凌阳告了一声罪,说道:“陛下年富力强,这个时候谈论立储之事,只怕有些为时过早吧?”
曹睿也起身说道:“正是,现在诸位皇子还都很年幼,根本就分辨不出其能力如何,还是过几年再议立储之事不迟!”
李广泰反驳道:“正是因为诸位皇子年幼,才应该早些立下储君,以免皇子们长大,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李广泰抱拳,看向张凌阳说道:“自古以来,有多少皇家子嗣因立储之事而身首异处,难道还没有给陛下以惊醒吗?”
高霈喝道:“李广泰,你在说什么混账话?陛下英明神武,几个皇子定也是孝悌之人,岂容得你在这里置喙?”
“就是!”曹睿附和道。
李广泰冷笑一声,说道:“高尚书和曹尚书心中在想什么,别以为老夫不知道。”
“老夫心中能想什么?”高霈脸一黑,说道,“自入仕以来,老夫一直兢兢业业,无时无刻不在为大周江山社稷着想。
倒是你李广泰!
原本大家各司其事,陛下更是年富力强,你却在这个时候说出这样的话,你究竟是做何想法?”
“老夫作何想法,用不着跟你说!”冷喝一声,李广泰看向张凌阳,哀求道:“陛下,自古以来,无论君王是圣明还是昏庸,如果在储君之位上犹豫不决,是祸非福,望陛下三思呐!”
李广泰的话,确实给张凌阳敲响了警钟。
自古以来,无论君王是圣是昏,一旦在储君之位上犹豫不决,祸起萧墙之事也就为时不远了。
想想前世的历史,秦皇汉武、唐宗宋祖,无一不是英明神武、雄才大略之人,可却都在储君之位人选上被被绊了脚。
秦始皇嬴政逐公子扶苏,使得胡亥上位,倒是秦朝二世而亡。
汉武帝刘彻晚年因巫蛊之事而疑心太子刘据,使得刘据被迫起兵,最终兵败自刎。
唐太宗明明已经立了长子李承乾为太子却宠信四子李泰,使得太子李承乾被逼造反,最终也是下场凄惨。
宋太祖赵匡胤晚年更是有烛影斧声,死的不明不白。
秦皇汉武、唐宗宋祖,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