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高霈,陈一鸣不由长出一口气,同时脸上也满是苦涩。
其夫人见此,有些疑惑的问道:“老爷今日这是怎么了,怎么唉声叹气的?”
陈一鸣将高霈等人所求之事一一告知夫人。
夫人听闻之后,冷笑一声,说道:“老爷也真是的,您身为吏部天官,除却郑阁老所求之外,大可谁都不用理会,怕他们作甚?”
闻言,陈一鸣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你这个妇道人家懂得什么?”
“妾身什么不懂?”夫人羞恼道,“难不成他们几家出了几个妃子,老爷您以后就要夹着尾巴做人了不成?
那如果这样的话,老爷您的吏部尚书做的还真没有什么意思了。”
“无知妇人!”陈一鸣说道,“老夫做了这么多年的官,什么样的权贵没有见过,会怕他们区区几个外戚?”
“那老爷怎么畏首畏尾的?”夫人疑惑不解的问道。
要知道,当年陈一鸣做刑部尚书之时,处决的王公大臣可是不少,也没见他这么愁眉不展过。
陈一鸣解释道:“他们这哪是想在江南安插官员?分明是在试探老夫。”
见夫人眼中的困惑之色,陈一鸣说道:“今年宫里的几位贵人先后怀孕,朝中的这些个外戚,可不得提前布局吗?”
“就好比高霈,他女儿高贵妃在陛下面前一向得宠,万一日后诞下皇子,安未来储君的位置,说不定是谁的呢?”
“怎么会?”闻言,夫人不由大吃一惊,“皇后娘娘不是已经为陛下诞下了嫡长子了吗?”
“怎么不会?”陈一鸣讥笑一声,说道:“皇后娘娘虽然诞下了嫡长子,可母家安国公府是个什么模样,你又不是不知道,根本就是扶不起来的阿斗。
等大皇子成年之后,安国公府别说帮衬皇长子了,只怕不拖皇长子的后腿就是好的了。
而且夫人细想一下,宫里的其他贵人又有几个是易与之辈?
高贵妃、郑贵妃、吴妃、曹妃、贺妃、严妃、朱嫔这些人,他们的父亲要不就是朝廷重臣,要不就是封疆大吏,又有谁是易与之辈?
只怕到时候,太子之位有的是人争夺。”
见丈夫这么说,夫人一想,可不就是如此吗?
皇后娘娘的娘家只是盯着个国公府的爵位,在朝堂上没有一丁点的势力,而其他贵人,无论是在朝堂,还是在地方,都有大批的人支持。
未来的太子之位是谁的,还真说不一定。
其他人到好说,自己的丈夫身为六部之首的吏部尚书,自然也就成了人人拉拢的对象。
现在这些朝中大臣,明面上是要自家老爷安插几名亲信,实际上却是要自家丈夫表态。
如果自家老爷不表态的话,那就成为了众矢之的,人人攻之。
“这可如何是好?”想明白了之后,夫人愁眉不展道。
“暂且无妨!”陈一鸣说道,“宫里虽然有好几个贵人已经怀孕,可到时候诞下的是男是女还说不一定。
再说,现在陛下年富力强,等诸皇子长大成人,还有好些年的时间要等。
现在,他们只是试探老夫的态度而已,并不值得小题大做。”
心里,陈一鸣却道:“等十几年过后,天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经告老还乡了?”
况且,等阵到了那一步,陈一鸣肯定会上表请辞,不去趟这趟浑水。
……
张凌阳虽然忙的双脚不沾地,但还是听说了高霈等人积极奔走的消息。
冷笑一声,张凌阳心道“现在嫔妃们还没诞下皇子,你们就这么安奈不住了,只怕等皇子成年,有的是你们闹的。
咱们且走一步看一步,朕倒要看看你们究竟能闹到哪一步?
顺便,朕也看看朝中的这些大臣,是个什么态度!”
想过之后,张凌阳随不对此事加以关注。
现在张凌阳要钱有钱,要兵有兵,自然不会将这些已经逐渐壮大起来的外戚放在眼里。
再说,别看这些外戚前呼后拥,门生故吏遍布天下的样子,张凌阳真想拿捏他们,也不过一句话的事情。
你在朝中根深蒂固又如何?
你有钱吗?
你在地方树大根深又如何?
你有兵吗?
既然要兵没兵,要钱没钱,那就别在朕面前上蹿下跳的瞎叽叽。
后世的张凌阳身为共产主义一直以来的接班人,自小就从历史课本上明白一个道理:枪杆子里处政权。
当然,还要再加上另外一条:钱能通神。
单单有钱亦或有兵,都不会对自己造成任何的威胁。
真正能对自己造成威胁的,是那些既有兵又有钱的人。
就好比在经过江南之乱后,张凌阳虽然有所忌惮宁国公府,但却丝毫不担心宁国公府会谋朝篡位一般。
宁国公府在军中是树大根深,可在钱粮上,朝廷却死死的卡着他。
而待宁国公世子孙启承升任安徽巡抚之后,宁国公府便有了一定的钱粮基础,宁国公孙定安正是明白这一点,这才急流勇退。
张凌阳也是明白这一点,才会在‘三辞三让’之后允许了孙定安的请辞。
如果孙启承没有担任安徽巡抚,张凌阳说什么也不会这么容易便同意孙定安的请辞。
毕竟,孙定安可是真正的沙场老将。
那能力可不是盖的!
所以在听闻了朝中各外戚的不安分之后,张凌阳丝毫不以为杵。
毕竟他们要么无兵,要么无钱,根本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