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人离开之后,中年人匆匆离开了院子,坐着马车离开了京城。
直到来到一处依山傍水的庭院门前,马车方才停下。
中年人下车走进院子,向院子内的下人打听了一下,便向湖边走去。
湖边,一个衣着华丽的年轻人正坐在那里垂钓。
如果有认识之人,一定会发现,这个年轻人正是去年皇商资格拍卖大会上以一百万两天价买的丝绸资格的泰和号的少东家谢无良。
谢无良只是轻瞥了中年人一眼,问道:“事情办得如何了?”
“少东家放心,此时周太傅已经知道。”
闻言,谢无良嘴角泛起一丝笑容,说道:“马上派人日夜盯着周府的一举一动,一旦周鹤祥入宫,立刻派人前来回报。”
“是!”中年答了一声,而后迟疑道:“东家,咱们这么做,担的干系是不是太大了?”
“投资和回报,往往是成正比的!”些无良不疾不徐的说道,“再说,不是还有江南的那些士绅帮咱们买单吗?”
“可这事一旦泄露,便是诛九族的大罪啊!”中年心里还是十分的犹豫。
“咱们早已经上了贼船,如今再想退出,同样死无葬身之地。”谢无良的眼神变得有些幽深,“此次,咱们不成功便成仁,没有第二条路可选!”
中年叹息一声,也明白谢无良说的是事实。
可他心中,依旧有几分不甘心。
因为即便他们泰和号做的再多,在那些士绅看来,他们依旧是可有可无,甚至随时都能被抛弃的附庸而已。
鱼竿动了一下,些无良好似没有察觉,说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可这就是咱们的命。
再说,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们即便再想抛下咱们,也要问咱们愿不愿意。
大不了,咱们同他们同归于尽而已,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
这一夜,周鹤祥辗转反侧,无论怎么都无法入睡。脑还中,始终响起那个贼人的话:“龙椅上那位,本根就是位假天子。”
“真正的天子,早就已经在去年养心殿的那场大火中被活活烧死!”
……
第二天,周鹤祥拖着黑眼圈起身,草草用了几口早点,便命人备车,向皇宫方向而去。
周府外,谢无良派来监视的人一路尾随,见马车缓缓进入皇宫,急忙出城向谢无良禀报。
谢无良一听,眼睛不由一眯。
他没有想到,周鹤祥的决心居然下的如此之快。
想了想,谢无良说道:“传信给江南那边,让那些士绅现在开始准备。
另外,可以开始派人接触周鹤祥了!
等太后的懿旨一下,咱们便可以靖国定难了!”
周鹤祥的到来,使得徐太后很是惊诧。
因为自前年冬天周鹤祥致仕之后,这是他第一次入宫拜见。
徐太后以为周鹤祥是想向自己讨要什么恩典。
可不想,周鹤祥只是同自己拉了写家常,并一些赵宸熙小时候的趣事来说。
在慈宁宫里呆了不到一个时辰,周鹤祥便又告辞而去。
如此反复,连续一两个月都是如此,使得徐太后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直到几天前,徐太后实在是忍不住了,将宫里的太监、宫女全都赶出门外,问道:“周老太傅可是有什么事情要同哀家说?”
“这……”周鹤祥迟疑了一会儿,方才将心事告知徐太后。
闻言,徐太后有些难以置信的笑道:“周太傅莫不是老糊涂了?”
对于周鹤祥之言,徐太后并不相信。
周鹤祥苦笑一声,说道:“一开始听说此事之时,老臣也不相信,可却耐不住所有的疑点都实在太可疑了,由不得老臣不怀疑,龙椅上那位到底是真是假!”
见徐太后脸上有怒色呈现,周鹤祥急道:“太后且先不要动怒,老臣想来,宫外的那些耀眼大多无风不起浪,可一时间老臣又找不到有利的证据来证明什么。
所以迟疑到现在,才将此事告知太后。老臣想来,太后身为陛下的母亲,一定对陛下的一举一动都十分了解……”
周鹤祥这么一说,徐太后心里也不由升起了疑惑。
要说,自养心殿大火之后,皇帝的行为确实变得怪异了许多。
甚至,连同自己这个母亲都不再如同以往那般亲近。
“难不成周太傅所言是真的?”徐太后心中一旦升起这样的想法,无论怎样都打消不掉。
而且,越想,徐太后越觉得有这个可能。
想了想,徐太后道:“周太傅你且先回去,待哀家验上一验!”
徐太后身为赵宸熙的生母,赵宸熙身上有什么疤什么痕,甚至胎记在哪儿,她都一清二楚的很。
根本就不用想,徐太后便知道,自己的儿子赵宸熙右耳后面有一块梅花形的胎记。
不同于长在身体的其他部位,长在耳朵后面的胎记,还是很好认的。
所以,徐太后才在这一晚上设下了这场‘鸿门宴’,为的,就是看看龙椅上的天子到底是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一看之下,徐太后无疑的动怒不已。
她没有想到,眼前这个不知何物的贼子,居然冒充自己的儿子长达一年之久,而自己竟然一点都没有发现。
徐太后到底不愧是经历过大风大浪之人。
即便在接受了亲生儿子被眼前这人毒害至死的事实,可徐太后眼中并未看到一丝伤感,哪怕一滴眼泪都未曾落下,便毅然下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