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宰相门前七品官。
李广泰虽然不是宰相,可到底是朝廷大员,官居正二品。
再加上左都御史一职的特殊性,是故,见李泰如此说,李广泰家的门子以为李泰是朝中某位罪臣的家眷。
罪臣家眷来李广泰家求情,这样的事情门子可是见多了。
再加上熟知自己老爷的秉性,想也不想,门子便回绝道:“我家老爷现正在督察院办差,并不在府上。”
闻言,李泰又急匆匆的前去督察院,却又听督察院的官员说李广泰今日休沐,并未来督察院办差。
李泰如何不知自己被李广泰家的门子给耍了?
李泰再次来到李广泰家门前,看着满脸得意之色的门子,李泰深呼一口气,忍下心中的怒气,说道:“江苏李氏三房李泰特来拜见族叔。”
“呃……”听到李泰如此说,门子顿时哑然,随后满脸的尴尬。
门子虽然地位很低,但好歹也知道自家老爷李广泰也是出自江苏李氏。
只是因为这个门子来李广泰家中的时日并不长,并不知道李广泰早已经同江苏李氏闹翻了。
“原来是侄少爷,您怎么不早说呢?”门子立刻换上笑脸,赔笑着迎李泰入了李府客厅。
“侄少爷,您先歇息片刻,小的这就去回老爷!”说着,门子便下去通禀去了。
李府书房门前,管家见门子神色匆匆的过来,皱着眉头问道:“慌慌张张的,可是有什么事情?”
门子回道:“大管家,三房的侄少爷来了,正在客厅等着呢!”
“三房……”大管家的眉头皱的更加深了,“哪个三房?”
门子回道:“自然是江苏李氏的三房!”
闻言,大管家“呸”了一声,说道:“什么狗屁的三房,咱们家老爷早已经从江苏李氏的族谱上被除名了,你哪来的侄少爷?”
“呃……”门子没想到自家老爷还有这么一段隐私,急忙回道:“小的这就去把那个李泰给赶出去!”
说着,门子便欲退下。
“站住!”
书房的门被缓缓打开,刘广泰缓缓从里面走出,看了一眼门子,问道:“你刚才说谁过来了?”
门子回道:“回老爷的话,那人自称翰林院编撰李泰,来说是老爷您的族侄。”
“李泰?”李广泰仔细想了想,点了点头说道:“我还真有这么一个族侄,他现在在哪里?”
“就在客厅等着呢!”门子回道。
“哦?”李广泰心道:“李泰此番前来,想必是有要事要见老夫!”
这样想着,李广泰便欲前往客厅。
见此,大管家张了张嘴想要劝说自家老爷。
可又仔细一想,自家老爷虽然已经同本家闹翻,可说到底还是出自江苏李氏。
现在老爷的年纪愈发的大了,说不好什么时候就会故去。
总不能因此而不让自家老爷入了祖坟吧!
此番最好能通过这个李泰,缓和一下自家老爷同本家的关系。
大管家心中这样想着,便乖乖的闭上了嘴巴。
客厅内,李广泰见到李泰,认真的打量了几眼。
记得上次见到李泰之时,李泰还是个光着屁股玩泥巴的小屁孩。
一转眼,十五年的时间便过去了,曾经的那个光着屁股玩泥巴的小屁孩也已经和自己同朝为官了。
虽然会试是三月份的事情,可知李泰入京之后,这也是他头一次见到这位位居左都御史的族叔。
想想李广泰同本家的关系,如非必要,李泰还真抹不开面皮前来拜见。
在李广泰细细打量李泰之时,李泰也在仔细的打量李广泰。
原本,李泰对李广泰的印象早已模糊不堪。
可今日见到李广泰,李泰却发现,李广泰现在虽然位高权重,可满眼的疲惫之色却是无论怎么也无法抹去了。
“想来,族叔这些年过的并不愉快!”看到李广泰眼睛中的那一抹疲惫,李泰心中如是想道。
“贤侄此来鄙府,可是有什么事情?”打破寂静,李广泰问道。
李泰这才想起正事,急忙说道:“侄儿确实有件事情,想要请族叔帮忙!”
“说说看,只要不是什么违法乱纪之事,老夫能帮的,一定会帮。”年纪大了,之前同本家的那点不愉快,李广泰也早就淡忘。
“事情是这样的……”李泰见自己要被遣往瓦剌的事情向李广泰娓娓道来,“还请族叔向陛下求一下秦,将侄儿的名字从名单上划去。”
见李泰是因此事而来,李广泰定了定,说道:“此事也不是不可以,可你却也要向陛下表明你的态度。”
“……”李泰有些不明所以。
李广泰解释道:“陛下此番遣往草原的士子名单,你可仔细瞧过?”
李泰道:“侄儿虽未能细瞧,但却发现此番被遣往瓦剌的名单人员,都是出自翰林院,且大多祖籍都是江南一带。”
“也算是你有点眼力,还能瞧出里面的意思端倪。”看了李泰一眼,李广泰拿起茶杯抿了一口水,说道:“想必你多少也能猜出一些陛下的意思。
此番,如果你能向陛下表明你的忠心,作为族叔,我不会眼睁睁的见死不救的。
可如果你还是抱着以前的态度,那就当老夫的话是多余的吧!”
沉思再三,李泰依旧下不了决心,眼巴巴的看着李广泰说道:“族叔,这事真的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吗?”
李泰不想去瓦剌,可他也不想因此而得罪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