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悦惊愕:“跳楼……季夫人,不是病逝的吗?”
季南霆冷笑一声,“不过是怕招人议论,息事宁人的说法罢了。就像古代后宫里那些皇后妃子自戕的,有几个不都是打着病逝的幌子,真正的死因,敢叫后人知道吗?我爸那时事业正盛,多少人等着抓他的把柄,他当然怕惹人非议,就把消息瞒得死死的。我外公身份特殊,自然更是避讳,又顾着我以后的前程,便跟我爸一起瞒了,我妈选了那条绝路,就是要跟我爸斩断一切情分!”
他愤慨着,痛骂着,这么些年心里最结实的疙瘩就是这个,除了北悦,他没跟第二个人说过。
北悦伸手轻抚着他的后背,安慰着这个委屈的男人,她失去父亲的时候好歹二十四了,而他失去母亲的时候只有十四岁。
她这才知道为什么季南霆对顾云淮母子那么愤恨,见着他们像见着仇人一样横眉怒目的,实际上,可不就是仇人么。
原本好好的一个家,一夕之间全毁了,偏在世人眼里,顾晓霞才是秦香莲,而陪季远沣一路奋斗的邓文蔷,却成了狐狸精。
要是换作是她,她能不愤懑,不憋屈?不想替最亲的人讨一个公道?
北悦看着满眼猩红的季南霆,漆黑的眼球描摹着他的神情,这一刻她仿佛看到了自己,其实他们背负的使命是一样的。
区别在于,一个替母争名分,一个为父讨公道。
谈到母亲,季南霆像是有说不完的话,眼睛里的光芒都变得温柔了,“我妈真挺厉害的,她是个商业奇才,季家的商业帝国,一半都是我妈打下来的。她临死前其实跟我爸已经离婚了,离婚后她所拥有的财产,都作为遗产留给了我……”
这话,他是冲北悦说的,北悦却还沉浸在季家那些扯不断的往事里面,没回过神来。
季南霆冲她眨眨眼皮,又补充一句,“北老师,其实,我真的挺有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