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世上的事有时发展的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这个皇甫家所有孩子都比不上的少年,就在七年前,从崖州的万丈悬崖上不慎跌落,至今尸骨无存......”
阿笙和阿英陡然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望着皇甫憬。
“那一年是皇甫家最黑暗的一年。那一年景祯离去,苏娆桑逝世,爹就像疯了一样,在崖州的悬崖边上站了整整七天七夜......”
“也是那一年,失踪的还有二娘薛曼荷,还有我的九哥皇甫墨染。但爹似乎无暇顾及这两人,景祯走了,苏娆桑走了,连同着爹的心也一并带走了......”
从那以后,他爹就再也没真心的对他们笑过,即使笑,也只是淡淡的,虚无缥缈,稍纵即逝。
可如今想来,最最悲哀的莫过于他的二娘薛曼荷,还有那个从小在皇甫家极其不受宠的九哥。他们的离去,得到的也只有爹命人供奉在皇甫家祠堂的两个孤零零的灵牌,甚至连骨灰都没有。
“阿笙......”
皇甫憬突然叫了一下她。
“嗯?”
阿笙应了一声,眼睛明亮的看着他。
皇甫憬慢慢地一字一句说道:
“现在你知道了吧,即使是皇甫家,其实也有着不为人知的痛苦往事。我虽生在这样尊贵的家族里,其实也有着自己的无可奈何与痛楚,我所期待和渴望的莫过于平凡家庭里所拥有的和乐温馨,父母与孩子之间血浓于水的关爱。而这也就是我为何那么喜欢到赫连府里来的原因,阿笙你懂吗?”
阿笙看着他,久久说不出话,脑子里突然出现之前在饭桌上的一个画面。那时赫连戎真总是和阿英抢那盘清蒸鲈鱼,阿英好不容易把鱼头夹走,又被赫连戎真抢了过去。萧木青在一旁看不惯,用筷子敲了一下赫连戎真之后,就又把鱼头夹到阿英的碗里,阿英顿时得意的不行,赫连戎真看着自己小崽子那嚣张模样,不禁怒极反笑,遂顺手将那剩下的鱼尾也一并夹到阿英的碗里。
阿笙记得就是在那时,十三低头不语了好久。
原来是这样......
阿英在旁边沉默了好一会儿,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当下便立即拍着自己的胸脯信誓旦旦地说道:
“十三,我向你保证,以后有我赫连英的一口饭吃,绝不会少你皇甫憬的一口汤!”
阿笙顿时被他逗笑了,轻拍了他一下,喊道:
“这什么跟什么,牛头不对马嘴的,你是要带着十三闯荡江湖还是怎么的......”
再看皇甫憬那边,那家伙竟然感动的说不出话来,半天才憋出一句:
“不用这么凄惨,只要我来你家蹭饭的时候,多烧点好吃的菜就行,就像今晚的菜一样。”
“那简单,我让我娘亲自下厨,小菜一碟。”
“你确定?以后不许再说我放着家里的饭不吃总是来你这蹭饭!”
“没问题,绝对不说!”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嗯,八马都难追!”
“好兄弟!”
“那是当然!”
阿笙:“......”
“哦,阿笙,还有一件事,现在想想还蛮巧合的。”
皇甫憬突然停下来对阿笙说了这么一句。
“什么事?”阿笙没好气地看他一眼,她已被这两个兔崽子弄得一句话也不想说。
“七年前同我九哥皇甫墨染一起失踪的还有一个女孩子......
”
“女孩子?”
“嗯,一个如同冬日里最浓烈的火焰一般,耀眼漂亮女孩子。”
“然后呢?”阿英在旁边不明白皇甫憬说这句话的意义。
皇甫憬看了他一下,而后对着阿笙说:
“有趣的是,她的名字。”
“名字怎么了?”阿英又问。
阿笙也等着他的回答,皎洁的月光笼罩了她一身,清艳的脸庞上满是玉石般温润的光芒。而皇甫憬就看着这样的阿笙一字一句地说道:
“那个女孩,姓明,同你一样,也叫阿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