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谢晚池给皇甫憬上药,不知是第几次心疼到险些要落泪时,皇甫憬显然是淡定不住了。连忙说尽好话外加赌咒发誓,称绝不会再像今晚一样让她担心之类的话,终于让他娘放心回了房。
可当他还没好好舒口气,顺便感慨一下老爷子下手也忒重了时,他的房间便又迎来了一人。
“十三......”
这个声音似水如歌,如梦似幻。
这是......皇甫憬立刻抬头看去,即便是见过无数次,难免还是有些失神。只因来的是皇甫贞,在皇甫家排名第十,世间罕见的如花美人。
一袭浅胭脂色的长纱裙,这位女子似五六月盛开到极致的蔷薇。偏偏是那种鲜红欲滴的颜色。她娉婷,明媚却又不自知的带了点妖娆。
本是容颜丽的惊人,该有一份凛然的傲气的,却在低眉垂眼间,有着极致的娇柔,从那娇柔中又透着些许的宁静与从容,些许的坚韧与崇高。
此刻,她就淡淡地站于门口处,于明亮的烛火之中,端着一双盈盈美目望着皇甫憬。
皇甫憬反应过来后,对自己的行为摇头失笑。不过他的这个贞姐,听长辈们讲过,说是像极了他爹的那位二夫人,贞姐的亲娘。那位在当年极负盛名,名叫薛曼荷的美貌女子。
只可惜那位他叫二娘的女子七年前就过世了,只留下皇甫贞和皇甫锦声这一对儿女。
“十三......”皇甫贞又喊了他一声。
“贞姐,这么晚了,你来找我有事吗?”
皇甫贞并没有立即回答他,只问了一句:
“还疼吗?”
皇甫憬微笑摇头:“不了,娘刚上了药,好多了。”
皇甫贞抚上他的手,安慰道:“十三,不要怪爷爷,爷爷是为你好的。其实他老人家很担心你,只是表达的方式......”
“我知道。”皇甫憬打断她,点了点头:“我并没有放在心上,对了,贞姐,你这么晚过来不只是跟我说这个吧?”
“嗯......”皇甫贞低头,思忖了一会,抬头道:“就是想问一下你那案子查的如何了?”
听到她问这个,皇甫憬不由地叹气:
“唉,毫无进展......”
他脸上充满疑惑:“这些年又不是没碰到过这样的命案,只是这次却比以往每一次都要棘手。先不说那嫌犯金琢奚本就是个来无影去无踪的主,江湖上见过的没几个。就连他背后的流铭山庄也是半点头绪也无,虽说在凉州,但谁知道究竟是在凉州的什么地方。也许......”
皇甫憬直直的看着她,推断道:
“世上根本就没有那什么流铭山庄,传闻中的东西有时不见得就是真的!”
“是真的!”
皇甫贞几乎是脱口而出。
如火的暖烛中,皇甫憬呆了一下后愣愣地问:
“贞姐,你......”
看她这副神态举止,显然是知道些什么,但是她一深闺女子何以得知这些。想及此,皇甫憬猛然想起,皇甫贞自之前出门归来后总有些不对劲,经常一个人坐那发呆,被他撞见过好几次。每每问她,她却总是顾左右而言他,找理由来搪塞他。这其中肯定有什么缘故。
“我......”皇甫贞欲言又止,犹豫了半晌,知是瞒不住了,才缓缓而道:
“我前些日子在回府的途中,被两人绑架过。他们不需要任何钱财,只说要带我去见一个人......”
“绑架?!”皇甫憬震惊地出声,“你之前怎么不说?!”
皇甫贞急忙捂住他的嘴,对门外看了一眼,低声道:
“别喊,我之所以不告诉你就是怕你这样。况且那两人也没伤害到我,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回来了,何必再说出来,怕家里人担心。”
皇甫憬点了点头,她便收回手。接着他问:
“那然后呢?”
“然后就在半路上被人救了。”
“谁?”
皇甫贞顿了一下,这时她的脸上有着不自然的晕红,但皇甫憬这种粗线条的人哪里看得出。
“......是流铭山庄的人。”
“流铭?!”皇甫憬又震惊了一把,他难以置信地盯着皇甫贞,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可皇甫贞对他重重地点了下头。
皇甫憬倒吸一口凉气,不相信的问;
“你怎么确定那就是流铭的人?”
皇甫贞一字一句地说:
“我听绑架我的两人说的,而救我的人也没反对。”
皇甫憬皱眉,沉思了一会,又问:
“那掳你的两人,你知道他们是谁吗?”
她摇头:“不知,不过......”
她回忆了一下,又道:“我听他们称自己为‘鸳鸯双煞’。”
“鸳鸯双煞?一男一女?”
“不,两人男人!”
皇甫憬睁大眼睛,有些愣神。
皇甫贞看了他一眼,又继续道:
“最重要的是,我听他们提起那李大人的案子,说什么阎生门这次一定要借朝廷的手扳倒流铭山庄。纵使扳不倒也要搅得他们与官府相争,等到两败俱伤好渔翁得利。听他们话里的意思,好像阎生门同流铭有着莫大的仇怨。所以我想,你一直查不到流铭山庄,倒不如换个方向查查,也许这个阎生门里会有你要的线索也说不定。”
皇甫憬怔在那里,半晌才反应过来,皱眉沉声道:
“阎生门?听起来像是什么江湖门派......行,明早我便着手去查!”
过了一会儿,他又想起一件事,便问:
“哦,你之前说那掳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