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鬼地方,晚上这么冷,白天这么热。”郝鸽将身上的空姐制服脱下来搭在头上,光着膀子走着。
现在是中午十二点,灼热的阳光烘烤着地面,岩熔岩被晒的发烫,石缝里偶尔冒出几丝青烟,就像是随时都会火山爆发一般。
麻小瑜正仰头喝水,和上次一样留下小半,递给了郝鸽。
这次郝鸽没有拒绝,喝完将子随手扔在一旁,吞了口口水,粗犷的喉结上下挪动着,他翻了翻背包说:“还剩下五矿泉水和两咖啡了,椰子能对付一下,但还是得赶快找到淡水。”
刁鸡的嘴唇已经干的翻皮,两袋饼干下肚,早已经口渴难耐。所以等郝鸽扔掉空时,他便快步上前将其捡起,仰头张开嘴巴。
一滴……两滴……抖动几下子,又甩下来一滴。
“给你。”麻小瑜从背包里拿出一矿泉水,递给了刁鸡。
这些水不够他们喝两天,哪里有多余?郝鸽正要阻止,但望见麻小瑜的脸上笑意盎然,动了动嘴唇,欲说还休。
刁鸡对麻小瑜报以感激的目光,接过矿泉水迅速拧开,一饮而下后,意犹未尽的抖了抖子。
“还有多远?”麻小瑜问他。
“快了,出了前边那个林子就是。”刁鸡指着石坡下那片椰林。
林子不大,稀疏的椰树随风摇曳,很有海岛风情。
麻小瑜居高临下,望见椰林前边便是沙滩,沿海一带嶙峋着巨大的礁石。
经过早上郝鸽查勘,这座岛一共有两座小山,分别坐落于东西两边,一大一小。因为不知道名字,所以暂且称作“东山”和“西山”。
而刁鸡所指的那片椰子林,则是东山北面的沿海带。
飞机坠毁的地点是在海岛东面,所以郝鸽心里感到疑惑,问刁鸡说:“王德纲顺着岛绕了小半圈,从东边跑到了北边?”
“是的,昨天好多人都往山里跑,他是沿着海岸跑的,而且在那里找到了一艘沉船。昨天夜里雨一停,他就开始从飞机上搞行李,往船上搬。”
郝鸽微微皱眉,想起了沙滩上的血迹。那血迹正是往北边延伸,难道和王德纲有关系?
这一路以来,他嘴上虽然没说,但心里一直担心陈浩民的安危,如果陈浩民出了什么岔子,那便是自己的失职。
“你看那边有很多礁石,可能是触礁沉的。”麻小瑜还以为郝鸽在疑惑沉船的事。
“我不是担心这个,现在想这些也没用,先去那边看看吧。”郝鸽微微摇头,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
大约走了十多分钟,三人便到了沙滩上。
麻小瑜完全被眼前的场景震撼住,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兴奋起来。
这是一艘巨大的海轮,船头朝着海岛,足足有十几米高。
也不知是飓风还是海浪,将它掀的底朝天,倒在沙滩上就像一尾搁浅的蓝鲸。
漆红色的船底变得斑驳陆离,上边覆着一层枯死的海洋生物。
船体锈迹斑斑,而且周围没有任何残渣,看来距离沉船已经有好长一段日子。
随着三人往前走着,才发现这艘船已经断裂,仅剩下船头。
船体的断口处就像被鲨鱼从中间咬断一般,厚重的铁皮凹陷下去,留下参差不齐的缺口。
可世界上,有那么大的鲨鱼吗?
——麻小瑜心里想着,余光瞥见刁鸡停下了步子,于是回头问:“怎么不走了?”
刁鸡怯怯懦懦的说:“你们去吧,我去椰林里等。”
麻小瑜问:“为什么?”
“王德纲说如果我再来这里,就要弄死我。”
郝鸽说:“这里不是公海,杀人犯法的。”
“他……他已经杀人了。”刁鸡扯了扯嘴唇。
听了这话,麻小瑜瞠目结舌,嘴里塞的下去一个拳头,正当她要开口询问时,船头的方向依稀传来说话声。
三人连忙在船头后边儿躲了起来。
一高一矮的两个瘦子拿着渔网,朝着西边的礁石滩走去。
麻小瑜望着渐渐远去的二人,压低声音担心的说:“郝鸽,王德纲不会真的杀人吧?”
郝鸽摇了摇头。人心难测,他和王德纲素未平生,又哪里知道王德纲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麻小瑜问:“刁鸡,你在哪儿看到王德纲杀人的?”
过了两秒刁鸡都没有回答,麻小瑜回头一看说:“——哎!他怎么跑了?”麻小瑜的表情从不解变成生气,站起来要去追他,却被郝鸽猛地拽了回来。
“他!我呜嗯——”
郝鸽似乎早就料到刁鸡会跑,此时并不吃惊,紧紧捂住麻小瑜的嘴巴,压低音调说:“小点声,跑了就跑了。”
“那我们直接进去偷?”
“不。”郝鸽从背包里拿出水果刀,然后将背包递给麻小瑜说:“你在这里等我,我进去。”
“不行,我也去。”
“你等我。”
“不!”
郝鸽拗不过她,将背包塞进夹板和船头的缝隙中,用沙子盖住后,轻声说:“呐,待会儿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要大叫,保持冷——”
“好!”郝鸽话还没说完,麻小瑜便干脆的答应下来。
“……”郝鸽露出一副信不过的眼神,瞥了眼麻小瑜,往船体的断口处走去。
断口是这艘船唯一的出入口。
二人走了近百米,便望见断口前的空地上有一口石头堆成的灶台,灰堆里火星闪闪,看起来刚熄不久。
麻小瑜指着不远处鲜血淋漓的蛇头和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