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扬了扬眉,“哦~”
“母亲,这才不过五日,倾儿能记下这么多已是难得了,且,倾儿大概方向已分明,您也莫要太严厉了。”季氏唯恐老夫人责怪北倾,忙出声打圆场。
老夫人一怔,跟着笑了起来。
“哎呦喂,我这还没说什么呢,你便先护上了,在你眼里,我老婆子就是那等不讲理的人。”
见婆母笑了,季氏也松了一口气,“您这话可是冤枉儿媳了,儿媳是心疼倾儿,当初,儿媳刚接手管家,被那些错综复杂的世家关系弄的一个头两个大,整整一年,方才理清,倾儿只用了五日,便明了大概方向,比儿媳不知强了多少倍呢。”
“你呀你呀,都快要把倾儿夸上天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倾儿的亲娘呢。”
“儿媳虽是倾儿的伯母,但和亲娘也不过是差了一个字,又和娘有何区别,在儿媳的心里啊,倾儿和麟儿润儿是一样的,都是心头肉。”
季氏的这话倒也没有夸大,本来她就很喜欢倾儿,当然,也不免其中有些外在因素,毕竟倾儿是个女孩,日后给份嫁妆嫁了,碍不着她两个儿子何事,也不怕她分家产。
所以,对倾儿就多了一份喜爱,即便是公婆二老最疼三房,也不多做计较。
十年未见,要说没有点生疏隔阂是不可能的,但经过这几日的相处下来,以及前几日程管事的那盆脏水,对倾儿可谓是刮目相看。
最重要的是,她那个向来不受管教性子跳脱的二儿子,近几日却发奋了起来,她问过润儿为何一夕之间变了。
润儿的回答让她震惊,他说,妹妹都为家族细细筹谋,身为北家的嫡孙,他怎能置身事外。
他还说,北家树大招风,四面八方不少人正盯着北家,若有朝一日,大树将倾,覆巢之下焉有安卵?
他若还是继续胡混日子,只会消耗北家。
当时,她听完润儿的话,热泪盈眶,她不是那等无知妇孺,她很明白,一个家族要想昌盛,最起码,内部要先团结起来。
只有团结了,北家何愁不盛?
而儿子能有此,皆是倾儿的功劳。
加之,那日院正的诊断,她也是女子,所以比任何人都要同情倾儿。
种种迹象,因而,她对倾儿越发的上心,是打心眼里疼她。
……
北倾嘴角含笑,看着老夫人和季氏说笑。
不经意间,对上大伯母看过来的视线,对方眼底流露出来的真情,让她展颜一笑。
二人隔空交换了下视线,一切皆在不言中。
说说笑笑中,便将先前严肃的话题盖过了,待婆媳俩培养完感情后,北倾挑了个时机,开了口。
“大伯母,您可知易佳琪的外家?”
易佳琪是荣辉侯府嫡出的大小姐,也是女主易瑾瑜名义上的嫡姐。
“你说的可是易夫人的娘家?”
“是的。”
“怎么,你对易佳琪感兴趣?”季氏也没有多想,单纯的打趣道。
北倾神秘一笑,“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季氏一愣,不敢置信的看着北倾,虽知前些时日程管事的事和易家脱不了关系,甚至有极大的可能是那凤鸣郡主在背后搞的鬼。
但也只是猜测,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
如今,倾儿却直接点了出来,且点名了,她的敌人是易瑾瑜。
要知道,满京城,无人不知荣辉侯易家的那点点破事。
荣辉侯年近七十多,一生只得一子,按理说,一个儿子更好办了,也不用争爵位,可惜,荣辉侯的这个儿子不争气,自来不务正业,且贪图美色,后院的侍妾比比皆是,庶出子女更是数不胜数。
这样的人,只会败坏家产,怎能撑起一个家族。
这也是荣辉侯这么大年纪还不曾退隐,让儿子承袭侯位的原因。
儿子不争气,还有孙子不是,可惜,也不知道是造孽还是其他,不但没有嫡出孙子,就连庶出的孙子也没有一个,一色全是女儿身。
因此,易家的后院很是热闹。
先是爆出,宠妾灭妻,再有庶出女儿被先皇封为凤鸣郡主,一小小庶出却比嫡出还要荣光,生生压了嫡出一头。
正是如此,嫡庶之间,明争暗斗,不合是出了名的。
……
季氏有心想问,为何北倾就如此肯定,敌人是易瑾瑜,而不是荣辉侯?
但想了想,也就释怀了,是荣辉侯还是易瑾瑜又有什么区别,反正都姓易,是一家子。
更何况,这么多年来,易瑾瑜风头不减其二,很多人皆说,现在易家当家做主的不是老侯爷,也不是多年前被关在家庙中的正室,亦不是嫡女易佳琪,而是易瑾瑜。
易佳琪和易瑾瑜不和,在京中不是什么秘密。
倾儿那句话说的倒也不错,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更何况,据传,易佳琪的娘之所以被关在家庙多年,正是拜易瑾瑜所赐。
所以,倾儿要从易佳琪入手,也说得通。
这般想着,季氏便稳了稳神,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字不落的普及给北倾。
“易佳琪的外家当年是京中与公公齐名的大儒,只不过,后辈凋零,这才渐渐隐没……”
大意是,易瑾瑜的嫡母唐氏,丈夫不争气,宠妾灭妻,娘家凋零,因此在婆家没有了威信,正是如此,在她当年被关进家庙时,娘家上门被拒后,多年来亦不曾放出来。
易佳琪虽是嫡女,身份尊贵,但,外家不给力,亲娘又被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