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下。”
一道沉稳沧桑的声音,将欲要起身的老夫人叫住。
“又怎么了?”老夫人不悦的瞪向老太爷。
老太爷瞪了她一眼,“你急什么,先坐下冷静冷静。”
“冷静?这都什么时候了,我还冷静得下?都要爬到咱们头上了,你说,让我怎么冷静?”老夫人语气稍显暴躁道。
“正是因为这样,你才更要冷静!”
说罢,便看向穆嬷嬷,问道:“你且把刚才的事,一字不落的说一遍。”
穆嬷嬷看了眼一脸急切的老夫人,稳了稳神,后将经过叙述了一遍,极尽详细。
相较于自家主子老夫人,穆嬷嬷便要镇定的多,毕竟,适才,大小姐的态度以及说的话,她皆看了个清楚。
就刚才的那个时候,她自己都未多想,可大小姐就想的多了一些,可见,大小姐是能解决的。
且,再多的惊魂未定,在回福禄苑的途中,也早已平静了下来。
毕竟,她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小丫鬟。
老太爷听罢,一抹深思一闪而过,随即,整个人放松的靠在椅背上,不疾不徐的端起手边的茶盏,吹了吹热气,抿了一口。
凡事牵连到孙女,老夫人便当局者迷了些,即便是过了一会了,仍是未冷静下来,反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的慌乱。
“你还有心思喝茶,都火烧眉毛了,你也不知道担心?你就不怕倾儿和润儿吃亏?”
老太爷淡淡的睨了老伴一眼,不轻不重的将问题扔回去,“你觉得,倾儿会吃亏?”
他的孙女,怎么会吃亏?
自适才穆嬷嬷的叙述中,他虽没听出什么,但知道,倾儿有自己的盘算,且,有心独自面对处理此事。
既是如此,他自不会让老伴去拖后腿!
“呃……”老夫人成功的被噎住了。
倾儿会吃亏吗?
她不知道,更准确的说,心中没底。
“行了,你就安心坐着等消息吧,就当借此事锻炼一下倾儿。”他也好看看,自己到底有没有找错人,或者说,倾儿,究竟能不能背负起北家这一重任!
“你想锻炼倾儿,什么时候不行?今儿这事,摆明了就是冲自己国公府来的,倾儿刚回京,对京中的形势还不明,你……”
“夫人!”
扬声一喝,老太爷随后叹了口气,缓声道:“夫人,倾儿不是老幺。”
老夫人一滞,幺女——静太妃!
“你忘了无为大师说的话了?不拘一格!莫要再把倾儿当做孩子、女子,她是我北家的子孙,你要相信她!”
老夫人手一抖,沉默良久,和上眼睑,终是吐了口气轻轻颔首。
是她迷障了。
对幺女的愧疚及百般呵护,加诸到了孙女的身上,甚至生怕孙女会走幺女的老路,却忘了,孙女是孙女,幺女是幺女,两者的性格,是大大不同的。
且,老伴说的对。
况且,即便是倾儿吃了亏,她再出面尚且来得及。
不管最终的结果如何,他们北家,不会是一点小小的龌龊算计,就能扳倒的!
……
北国公府正门。
“小妹,要不你先回去吧,为兄自个儿在这等,你告诉我上门的贵客为谁,待贵客到了,为兄便遣葫芦去你院子寻你。”
北润看着来来往往的下人,再看小妹就这么大喇喇的立在这,怎么看怎么不妥。
偌大的北国公府上下皆知,府中唯一的小姐回府了,且加之近几日的谣言,那些外院的下人皆对府中神秘的小姐好奇不已。
此时见府中二少爷身旁立着的少女,再看门房众人恭敬以待的架势,轻而易举的就猜出了少女的身份。
只不过碍于身份,虽不敢光明正大的偷看,但悄悄的窥视不在少数。
也因此,北润心中生急。
他纳闷,究竟是何方贵客,能让小妹连衣裳都不换,且福禄苑也未回,直接就来了这正门。
最重要的是,他未曾听说,今日将有贵客登门啊!
再说了,即便是滔天的贵客,也不至于让小妹一个未出阁的千金小姐亲自前来迎接啊!
北润想破了脑袋,就是未曾想过,北倾口中所谓的贵客,是加了引号的。
北倾无言的望了眼尚不自知的二哥,默默的在心下摇了摇头。
二哥是聪慧,终究缺了一份细心,且,得天独厚的出身,让他多了一份倨傲及自视甚高。
思及此,心下苦笑,若不是她是来自异世的一抹孤魂,若不是她熟知剧情,恐怕,她和二哥一般无二吧。
久不见回应,北润看着不为所动的小妹,蹙了蹙眉,张嘴想要说什么,余光却扫到小妹眼底的晦暗,顿时怔住。
闭上嘴,面色渐渐趋于平静,默默的沉吟起来。
在脑中,将出府及回府后发生的一连串前因后果过了一遍,刚想出点头绪,便被外面由远及近的吵闹及哭喊打断了。
北倾冷冷的勾了勾唇角,来了!
……
“各位父老乡亲们,你们要给我孤儿寡母做主啊!”
一四五十岁的妇人一边用绣帕捂着脸,一边声嘶力竭的哭喊着。
喜欢凑热闹的路人跟在后面指指点点。
只见前面一年轻男子拉着板车,车上躺着个面色青紫,浑身僵硬,显然是早已没有了气息的尸身,而妇人扶着板车哭嚎着紧跟在侧。
“这是出什么事了?”
“瞅这模样,应是出人命了,苦主想要讨回公道,不过,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