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摆脱追兵,继续前行,一路上小心翼翼,避开众多明哨暗桩,迂迂回回的下到山脚一个偏僻的落脚点,却见来时藏下的三匹马和一些补给都不在了,忍不住骂道:“黑牛、二狗,你两个王八蛋猪脑子啊,马匹干粮都不留下,以为老子死定了啊?回去剥了你们的皮。”
所幸身上还有些银两,还可以去买点东西,倒也不至于挨饿。
问题是一个恶狠狠的光着脚的大男人抱着个婴儿实在太过吸人眼球,于是半道上打劫了一个采药人,劫了一双草鞋,又抢了他的药篓,把孩子安顿在里面。
当然还不忘一脚踏住采药人,亲切的嘱咐他,千万别说是一个刀疤脸的盗贼抢了他的药篓和草鞋。
这要是被同行知道了,也太丢人了。
解决了这个问题,另一个问题又来了,那婴儿从昨天夜里折腾到现在,已快晌午时分,一直没吃过奶,早就饿坏了,一直哭个不停。
恰好山脚下看到一个妇人正在奶孩子,刀疤冲过去:“打……打个劫。”
那妇人吓得面无人色:“大……大王,我们穷的一个铜板都没有,饭都吃不上,家里实在是没什么拿得出手好让您打劫的……”
“我要劫个奶……”
“大……大王,我长得又丑,年纪又大,放过我吧……”
“别想那好事,把这孩子喂饱。”
刚把婴儿喂饱,那妇人的老公拿着粪叉拼了命的冲过来,想在刀疤身上添两个窟窿。刀疤急忙闪过,扔下一锭碎银,撒腿就跑,跑出几步,纵身上马。
白马神骏无比,步履极其平稳,那孩子吃饱喝足,在背篓里甚是开心,“咿咿呀呀……”的学语,又是“咯咯咯咯……”的奶声奶气的笑,让这刀头舔血的汉子不禁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忽然背上也是一股暖流。
“妈了奶奶个丫的,老子英雄一生,却被你个小兔崽子尿了一身,看我回去不揍扁你。”
于是顾不得丢了盗贼的脸面,又去偷了几块婴儿尿布。
这天傍晚,刀疤正在赶路,忽然见到前面两个熟悉的身影,正是黑牛和二虎。刀疤大喜,纵马上前,大喊道:“黑牛,二虎,你两个兔崽子,老子要活剥了你们。”
原来这两人与刀疤分手后,去落脚点牵了马匹,落荒而逃,两人三马,可以随时更换,所以脚程极快,而刀疤,虽骑着绝世神骏的小白,但因为照顾婴儿耽误了不少时间,加之,小白从昨晚奔波到现在,也颇为劳累,所以根本就追不上。
如今天色已暗,黑牛和二虎见后面并无追兵,于是掉转马头,打算趁着夜色去给刀疤收尸。
黑牛说:“可是我们怎么把老大带回来呢?路途遥远,驼着一具尸体肯定逃不过官府的耳目,怎么办?”
二虎道:“是啊,我们这次可是盗了县正老爷家的东西啊,虽说隔了好几个州府,可是官官相护,这边的官府也会帮忙的吧。”
黑牛道:“可老大的尸体是一定要收的,怎么办才好啊?”
二虎一咬牙,道:“办法倒是有一个……”顿了半晌,却没有下文。
黑牛一脚踢在二虎屁股上:“你丫的倒是快说啊,这个时候还磨磨蹭蹭。”
二虎:“唯一的办法,就只能把老大分了,背回来再缝起来,我听说书人说过,有个地方的人就是这样把死在外地的人弄回老家的,还有个专业名字叫赶尸。”
黑牛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犹豫道:“这……这……不妥吧?让老大死无全尸,他会不会来找我们?”
二虎:“那你还有别的办法吗?”
黑牛道:“没有……”
二虎道:“没有别的办法,那就只能这样了。”
黑牛:“那……好吧……”
猛然间夜色朦胧中,前方一匹高头大马,全身雪白,神骏异常,在夜色中腾云驾雾般飞奔而来,马上那人依稀正是刀疤,正大喊道:“黑牛,二虎,你两个兔崽子,老子活剥了你们。”
两人一见,大惊失色,同时大喊了一声:“鬼啊……”拨转马头,撒腿就跑。
黑牛边跑边喊:“老大,全是二虎的主意,我可没这个想法。”
二虎道:“老大,我这也是没办法啊,我也不想的。”
黑牛道:“是啊,老大,二虎也是一片好心,虽说把你分成几块,可毕竟把你带回来了,总比暴尸野外,做个孤魂野鬼好多了。”
刀疤气的脸都绿了,喝道:“兔崽子,老子还没死呢。”
就这样,经过一路“开心愉快”的旅程,数天之后,刀疤三人带着孩子来到了一个小村寨。
这是一个优美宁静的小山村,位于山脚下,山不甚高,但占地极广,连绵起伏,方圆百里,而且颇为灵秀,叫做秀清山。
村寨周围绿水环绕,由此得名,叫做绿水村,看的出这是一个新建的村寨,有不少地还荒着,房屋也比较新,一片欣欣向荣景象,远远看去,山清水秀,竹林隐现,片片农舍点缀其间,鸡犬之声此起彼伏,很有世外桃源的感觉。
村口一棵大树下一大群孩子正在愉快的玩耍。
二虎拔出刀来,在刀鞘上敲击一下,大喝一声:“呔,小兔崽子们,看看谁来了。”
那些孩子一看,如见凶神恶煞一般,一个个的大惊失色,唿哨一声,眨眼间四散逃奔。
三人见状哈哈大笑,耀武扬威的纵马进村。
村里静悄悄的,只村中心的广场上有一些人远远的指指点点。